青云观屹立于山头,夜间甚是寒凉,冷风一吹,耐不住寒冷之人,便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凡渡忍不住身子颤了颤,她睨了一眼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勾唇冷笑。
不过下山几月余,竟已不习惯了么?
凡尘半载,也不过是满身疮疤。
月色冷清,照亮了观门口的台阶。
凡渡拾级而上,心情沉重。
不知费了多少时间,才走至台阶尽头,正欲敲门,忽然门扉应声而开。
初云道长和童童慌里慌张的,突然出现在凡渡的面前。
“小师姐!天哪!师傅!我不是做梦吧!”童童惊喜又激动的声音忽的拔高,扯着一旁早就已经双目通红的初云道长嚷嚷起来。
对视之余,尽是无言。
凡渡心潮澎湃,眸子睁大着看着倍加思念的二人,忽然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四肢也僵硬无力一般,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彻底的不省人事了。
“师傅!小师姐这是怎么了!”童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满手鲜血不知所措。
初云也是慌了神,忙道:“快,打电话给叶先生,让他请唐医生过来!把衡玑也请过来!”
童童吓白了脸,回过神来忙应声而去。
此时叶家,也是乱作一团。
叶珊珊气的骂了一晚上叶北辰,若不是她这个哥哥冲动,凡渡何至于离开?
竟然还被她那个不要脸的母亲给带走了,还去见了赵慎之……这里面会发生什么,她不清楚,但是凡渡肯定会受伤!
叶北辰立于窗前,夜色渐浓,他烦躁的掐灭了烟头,心里又恨又气。
他方才派出去的人告诉他,凡渡今晚的经历,他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
怎么能如此粗心,害的她承受这些?想到她一言不发默默承受这些,叶北辰的心,就像是万千蚂蚁一样钻心噬骨的疼。
什么面子,什么自尊,哪里比得上她一根头发丝重要?若是弄丢了她,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邢森!你的人都干什么吃的!”叶北辰气的踹了邢森一脚,怒气翻腾的眸子,盯得邢森背脊一凉。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嚎道:“老板!底下的人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啊,您再给我点时间,我马上让人找出来!”
“废物!”叶北辰目眦欲裂,对准邢森的胸口,当胸一踹,邢森趴在地上,感觉自己心都快被踢出来了。
正胶着间,周嫂慌里慌张的拿着电话过来,“少爷!有位道长说是有急事找您!”
叶北辰眸子一冷,怒道:“我不认识什么道长!让他滚!”
叶珊珊忙拦住周嫂,对叶北辰无语道:“哥,你是气糊涂了么?我看有可能是初云道长的电话!”
叶北辰一愣,才反应过来,从周嫂手里抢了电话过来。
“是叶先生嘛?我是童童,我师傅说,请您让唐医生过来一趟,我小师姐要死了……呜呜呜……”
童童哭啼啼的话还没说完,叶北辰的电话已经拿不稳了,他把电话一扔,迅速的拿起了车钥匙,腾的奔了出去。
叶珊珊拦也拦不住,只能干着急,打了个电话给唐恩,让他赶紧做好准备,免得被自己老哥从被窝里抓出来还一脸懵逼。
唐恩做好准备,果然如叶珊珊所言,叶北辰来找他的时候,他感觉叶北辰的眼神,凶神恶煞的仿佛要吃了他。
叶北辰一路迅疾的开车去了青云观,观门已经大开,童童正一脸焦急的等着,见他们来了,忙把凡渡的情况交代,听闻凡渡又吐血了,叶北辰心神一凛,面容沉冷至极,带着唐恩忙赶了进去。
里头传来细微的说话声,叶北辰来到厢房,衡玑已经给凡渡把完了脉,脸色却不太好。
“师傅,师妹这病,来势汹汹,怕是凶多吉少。”衡玑脸上露出一丝惋惜。
初云睨了一眼床上安静躺着的凡渡,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在白炽灯下,显得毫无生气。他看透世事的那双眸子里,闪烁着泪花。
“唉,一切皆是命啊!世间万般事物,唯独情之一物,最为剧毒。若她难以想通,则命休矣,若她想通,怕是再难动情……这其中,乱了。”
初云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听得衡玑云里雾里,门外童童却是哭着跑了进来,对初云吼道:“师傅胡说!小师姐寿比南山!怎么会难渡情劫!她定然会安然无恙!”
叶北辰满目沉痛,盯了衡玑一眼,才颤声道:“道长,让唐恩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