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笙和韩景的生日，都在圣诞节。

既然韩景已经找到了女朋友，这次韩景的生日也轮不到沈念陪他过，至于送韩景什么礼物，沈念还没想好。

但是送顾一笙的礼物，沈念却早早就想好了。

她打算送顾一笙一条围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念头，那天在医院，顾一笙萧瑟的背影总是缭绕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那时候，她忽然便升起要送顾一笙围巾的念头，也许……这样能让顾一笙看起来暖和一点？

沈念约了乔思出去逛商场，打算给顾一笙选一条合适的围巾。

乔思听说沈念要送顾一笙礼物，立刻兴冲冲答应了。

沈念看中了一条灰色的格子围巾，羊绒质地，颇有英伦风情。顾一笙很适合这种低调优雅的风格。

“围巾啊……”乔思有些兴趣缺缺。

她还以为沈念会把自己打扮一番，把自己送给老板呢。

“不好么？”沈念微怔，看向乔思。

乔思是顾一笙的助理，据她所知，也是在顾一笙身边工作最长的员工，她应该对顾一笙的喜好了若指掌。

乔思其实很想告诉沈念，如果你把自己送给老板，一定能讨老板的欢心。

“呃……买围巾送给顾先生，似乎没什么诚意呢。”乔思犹豫片刻说。

沈念苦笑：“可是手打的围巾，样式没这么好看。”

“顾先生并不是那样肤浅的人呢。”

沈念沉默，其实她也清楚，顾一笙对外物几乎不上心。无论是买的围巾，还是他亲手织的，对顾一笙而言，并没有区别。

只是……她有些害怕给顾一笙亲手织围巾，说不清那是什么情绪，甚至，她更恐惧想给顾一笙织围巾的自己。

乔思侧眸打量着沈念，总觉得沈念和老板之间，似乎并非她心里想的那样简单。

他们之间……似乎有很沉重的过去。

“送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乔思说。

沈念心中一动，她几乎没有认真送过顾一笙礼物。他与顾一笙之间，称不上朋友，也算不得敌人。但……沈念却由衷感谢顾一笙的出现。

那天……是顾一笙把她捡回家。

沈念唇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

最终，沈念还是买了一大堆羊毛线回去。

她慵懒地靠在躺椅上，由着躺椅慢慢摇晃，手上却织着毛衣。客厅里开着地暖，由着与窗外截然不同的温暖。

不知为何，沈念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自从七年前，顾一笙吻了她后，她就一直躲避着顾一笙。日子一久，她和顾一笙也逐渐变成了见面也不怎么打招呼的陌生人。

那天，又是顾一笙和韩景的生日。

韩景特地从美国飞回来，沈念高兴坏了，和韩景出去玩到很晚。沈念还记得，那天沈念特别开心，喝的醉醺醺的。

她踉踉跄跄地回到家时，发现顾一笙还在客厅里。只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在看书。

他靠着墙壁，双手插在裤袋里，冷冷看着沈念。

沈念如往常一般，当作没看到顾一笙。顾一笙却出声了：“沈念。”

沈念浑身一个激灵，莫名又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吻，颤巍巍地往后退，直到背脊抵到冰冷的墙壁。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胡来！我会叫的！”

然后沈念悲哀的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一天就和去年的圣诞节一样，家里只有她和顾一笙。

“我可能要离开了。”顾一笙说。

沈念愣了愣，半晌才想起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顾一笙很优秀，是她无法想象的优秀。国外好几个大学都给了顾一笙offer，牛津大学金融学院的院长，甚至亲自飞来面试顾一笙。

这事在学校已经传开了，爸爸也得意地说了好几次。因为她那时也不像学校的花痴女孩子那样关注顾一笙，对与顾一笙有关的很多信息都直接屏蔽掉了。

“你要出国？”沈念深吸了口气。

“嗯。”顾一笙看着她，良久，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期待：“你会让我离开吗？”

沈念记得，那时自己似乎松了口气。一年多的时间里，沈念都是战战兢兢地躲着顾一笙，想着不用再过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沈念自然松了口气。

沈念歪着因为半醉而晕乎乎的脑袋，道：“和我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