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再为绚烂,也难抵星幕降下、白日终于流转回来。
伴着群星送走的,可不止那一轮孤月、还有一艘艘年夜出海的大小船只们,有它们携带上的愿望与思念,或者,那重燃不熄的斗志等等。
次日一清早,王隶、阿瑟律便收拾好行李,沿着去往宫城港口栈楼的小道,二人坐上白马、一骑绝尘而去。
然半个时辰后,约巳时一刻准时。
“船长!”
“船长!——”栈楼前,十名水手各皆做好了准备。在王隶、阿瑟律二位船长的指令下,将二人的行李都分别带上船收整好。又在一名水手的带领下、二位船长到码头各处办理有关船只的事宜。
直到巳时七刻,大半个时辰过去。
这会儿,出海的十二人几乎已将一切准备好了。王隶、阿瑟律正登在甲板的左舷,沿着清凉的海风,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远方的天地间似乎隐藏着什么,而有什么,需要他们二人前去探索。
“王大哥……”
阿瑟律面露着微笑、望向王隶道,“前年我方来此,想不到现在竟要乘上这一艘船,走上远归金佛的航程呢。”
“我也很想看看,金佛国到底是什么地方。”王隶也面露着微笑。
二人的心潮,此时皆已澎湃万丈了。
“船长,现在将到午时。”这时一个白胡子的水手靠上来道,“风已经起来了,我想…咱们是时候起航了。”
“是吗?好。”王隶笑着道,“那么,我宣布——”
“六师弟!”
“十八弟!”
“小律!——”正想下令起航的王隶话音未落,便听到整齐一致的各个叫声,话语间似乎还是在叫他。当即回头一望,阿瑟律也转头过去。这时二人看见的光景,足以令他们铭记一生:
港口栈楼上,共来了二三十人、分别在一二三层站着。
初春的煦风抚来、早晨的魅阳照下。
尽是熟悉的装扮、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孔,一边不断挥着臂,一边叫喊着二人。放眼望去,这些人在他王隶、阿瑟律二人的记忆中,本已是再熟悉不过了。
即将远航前,他们全都来送行。
或许再没什么,能比得这一天、这一时刻、这一瞬间,来的再有意义了。
……
只听嗖嗖二声,王隶和阿瑟律从甲板上一跃数丈高远,轻盈落到不远处的浅滩地上。港栈楼上前来送行的人们也从各层来,片刻后,便齐聚滩上,站在了二人面前。
十二个穿着整齐一致、厚实金甲的士兵。除去大师兄梁冥没来外,从大哥尸蟒直到十三哥落项蟒的金蟒卫,皆已来齐。
“十八弟……”
“十八弟呀…要知道,咱大哥都几百岁了,都还没出海过呢,你这…”
“十八弟,这几个月可都不见你来总舵看看呢。”十三金蟒一个个上前来,同即将出海远离大陆的十八弟王隶拥抱告别。
“六师弟。”
“六师弟!——”
而转眼一望,金蟒卫中的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四位哥哥却是没穿金甲,只穿上了些以前游历江湖时随便穿的草莽、麻布衣等等。各手持一杆七尺轻铁枪、将脸光明正大露出,丝毫不担惊身份的暴露。
因为相比金蟒卫,游鳞宗弟子,才是他们“真正的身份”。
“师兄们——”
王隶同四位师兄一一握手、拥抱,许多话已经深铭在了心底。
以他们的关系,是不必再将情绪溢于言表了。
而望去十六位金蟒身后,站着是一黑袍金面、手持‘白杆龙鳞’的伏羲尊上。瞧那在众人中‘鹤立鸡群’的身材已足看出,并非祖父王伊宁。而是一同使用‘伏羲’这一身份、且也掌管着金蟒卫的二叔——王乔炎。
“隶儿,可要记得回来呀。”与侄儿拥抱过后、王乔炎也笑着送别了他。
“那是自然。”王隶微笑点头。
随后,便是爹王乔昭、娘谢秋雯。
从小在少林寺中长大,与爹娘见的面并不多。但自下山以后在大陆上这三年多、将近四年来的旅程,这‘王’字这一姓氏,救下他王隶命的、助了他成长的、带给他的,却是根本非少林寺能比。
且不论养育,光这一切也是他王隶一辈子,也弥补不来的了。
“爹,娘。”王隶激动微笑着,同爹娘一一拥别。
“隶儿,千万要记住娘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