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隶刚匍匐下身来、准备爬行前进时,却是有人在他右肩上轻轻点了下——“王小兄弟。”
“嗯?!”惊诧万分的王隶忙起转回身——却见面前站着的,正是头戴王冠、手指权杖的虬髯中年——金佛国主阿拜贡。阿国主武功高强,一点点传移之术溜进来、当也是瞒不过他的感知的…
千算万算,竟是算漏了阿国主!
“你想回来,为何还要偷偷呢?”阿国主神情也是讶异不解,“你…直接走大门,卫兵们不会拦你的呀…你如此小心潜回来,要做什么?”
“国主,此事…并非你想的这样…我离开的这一两天发生了些事,但是为了大局考虑,我不能声张此事、不能将之闹大。”王隶连忙解释起来,“今日既让国主逮到了,那么相信让阿国主知晓,国主也能理解我了。”
“能有什么事?”
阿国主咧着嘴,神情间极是不信。
“阎老将军,被…毒杀了!”王隶眼神坚毅道,“他似乎知道些真相,并且跟归明王的死法一般,都是在即将说出时被灭口杀净。我想这回,该也是那个自称‘伏羲’、但不是我爷爷的金面人干的。他应该…对所有知晓真相之人,皆已有了防范和灭口的准备了。”
“阎老…死了。”阿国主登时抚颔静思起来,“若是这样…嗯,那我知道了。”
“国主明白便好。”
王隶也舒了一口气,“相信国主武功高强、也会是明眼人,如今此事的严重性已经摆在眼前,我们是不得不注意了。”
“嗯,我会的。你传信也有功,今夜不走正门、潜入皇宫庄园之事,我也不追究你了。”阿拜贡拍了拍王隶肩膀,“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潜进来?”
“我想…保护小律,偷偷带他…”
可王隶话这才刚刚出口,便瞬间明白了。
正所谓算漏了阿国主,也是如此!——在他王隶面前,便站了个武功超出他许多之上之人,正是个,比他王隶更能起‘保护小律’作用之人。
看着阿国主慈祥和蔼的眼神,及一边还置放在他右肩上的粗糙的手。
从那经脉、筋骨传来的无尽雄浑的内力与劲道,再加之其与小律更为亲近的关系,那么小律相比跟着王大哥,自是留在皇宫、会安全的多了!
“我…明白了,国主。”王隶轻轻点头,“若无事的话,我便要走了。”
正在这时,却听到传音入密响起在了王隶脑海。
“此事你不必如此上心,在神殿安睡期间,我早已调查许多了。这其中涉及之人、事、物,因果之沉重,皆非你等少年所可触及。你与小律共患难这般久、早情同手足,义如兄弟。若你心里有他这个兄弟,便听国主我一句:先就此收手吧。”
“我金佛大陆如此浩瀚广阔,你不妨闲下来,便先四处逛上一逛,山川大河、四座主城,有的是你吃喝玩乐。游历天下也好,总之,你等年少之辈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提升自身武功实力为好。而这,最重要的环节便是‘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你,还需足够的‘博观’才是。”
“相信我,小律留在皇都,比在哪里都要安全。我所说的这些事,在该让你知道时,在你功夫足以知道时,我会让你知道的。现在——去吧!”
而这一长长番话似烙印般,深深烧在了王隶脑海中。
原来阿国主,比他明白的多!
如此一想,王隶也登时思路清晰了不少——阿国主挑走了这一副担子,让他清楚明白了,自己虽强、但仍不够。也让他明白了,并非只有足够的武功实力,便能解决一切。
然而却正是这个错误的观念,引导了他王隶四年。
从头至脚,一身流淌着的蛇血,一部由抚常真人赠予的神功,一条被二叔助力点化的灵榷,一枚由麒麟道人赠予的灵果。霎时间,王隶仿佛走马灯一般、就在这矮小花园的角落里,忽然回忆起了自己的一生。
虽然仅有十七年,但丰富的各种经历,却让他时刻难以忘怀。
仗着这一身蛮力,他王隶做了多少错事。
从武林大会的决赛开始,仿佛每一次‘蟒化’,都没能带来好结果——从壬大人‘吞天灭地’的强行压制,到隼阳门秦泗门主、净能师弟的最终落败,从只是为了切磋却打掉灵山真人半边身子的试炼,到只是替罪羔羊却因他王隶而死了的摄政王归明……
若他王隶去了这一身蛮力,却还剩下什么呢?
他,还是他吗?
来到金佛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