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出来。

一边给自己斟着茶、王隶一边看向壬子龙说道，“可以说了，壬大人。”

“好。”

壬子龙笑着，一边饮酒、一边仔细回顾起酝酿了一天里想说的话。随后，便看向了正在饮茶的王隶，笑着说道，“在我开始说前，你不妨…先看看这个。”

“什么？”

“嗯。”壬子龙点头应道后，随即一侧身、在另一边拿来了一小卷轴，直接抛给王隶去。而迅速放下茶杯的王隶，一伸手‘啪！’将卷轴接住了后。便当即在手中将其铺展了开来，是一幅锦丝玉帛书。

那玉帛上题有诗一副：

“愁云蜷渡燕峦丘，白龙盘上半山头。

金鳞蟒蛇出洞来，一生虚度从何求？”

“燕峦？金鳞？蟒蛇？…等等，这首诗…”王隶手捧着玉帛、一边默念着却一边回想起了什么，“这首诗…怎么总觉有些眼熟呢？仿佛在哪见过…”可自己的记忆却繁复且冗长得很，这短短一首诗的记忆…却是已十分模糊了。

“是否觉得眼熟？”一旁壬子龙笑问。

“的确。”

王隶点头应道，“还请壬大人明示。”

“哈哈哈…”壬子龙轻笑了起来，睁开了一双金瞳看向王隶道，“这诗，还有这玉帛书，便是四年九个月前，羁旅山顶空地上、那一株古树下，石桌上的那一副棋盘边，你见到的。”

“四年多…羁旅山…古树、石桌、棋盘…”王隶默念着，记忆是逐渐清晰了。

“还记不起么？呵呵。”壬子龙笑道，“是你二叔‘乔炎’前去灭寺后，由一‘抚常真人’将你救了下来，而后带到了那地方的。这诗，是你爷爷‘王伊宁’的杰作，大约在十多年前写出。”

“抚常真人？！”

一听壬大人这么说，王隶的记忆则是完全清晰了！

登时、脑中便不断闪过了那一夜，二叔乔炎惊天动地的一击，横尸遍野的少林寺，甚至有方丈递来两封遗嘱的情景。一直到抚常真人赠予石棍，授予自己下山前准备的一切，这一切，都重新映在了王隶的眼前。

“我记起来了。那夜不过是…化作‘抚常真人’的我二叔和三叔，在我下山独闯前为我构造的刺激，以及交付于我的帮助而已吧？”王隶点点头，遂再看向壬子龙道，“不过这些，跟壬大人有何关系？——”

“二叔…三叔…乔炎，乔渊…”

壬子龙连连摇头，嗤笑念着，却是久久不答。

“壬大人？”王隶不解追问。

“哈……王隶。”再酝酿了许久、壬子龙终于鼓起勇气，望向面前的王隶开口说道：

“我就是你三叔。”

登时，王隶直接傻了眼了。

茶杯脱手，啪嗒落地，将那凉茶给洒了一地、茶渍映现了王隶怔怔的神色。

“什…”

“什、什么？！”王隶只震惊万分，“可我三叔，不是、不是那抚常真、真…”

“王隶，我就知道你会震惊，呵呵。”

壬子龙又饮下了一杯后、笑着望向王隶说道，“我实话实说告诉你吧…你也别震惊了，这些都是事实…这世上，你知道王乔渊，知道抚常真人，知道壬子龙。而你并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三个名字…皆是同一人。”

壬子龙说着，放下手中的金樽、示意王隶看过来。

随即便将头发一捋、撩起，露出了发尾边、那后脑勺根下方，后脖上部、那一处白皙的皮肤上。而让王隶惊恐的是，那壬大人常年用头发遮盖着的部分，竟诡异地有四五根金针交叉着、深深插在那脖子里，已是完全陷了进去。而壬大人毫发无伤不说，连血也不流一滴。

而后，壬子龙将那插着金针的位置对向王隶，让王隶清晰地看见。

随即便当着王隶的面，壬子龙伸手、去将金针拔出。

“壬大人…”

王隶刚紧张了下，便又注目继续观察。

随着一根又一根的金针从脖子中拔出，叮铃铃落地。那王隶也依稀听到了一些怪声——仿佛是在壬大人那边发出的，‘喀喀喀’一些仿佛骨、肉、筋、血在拥挤，在蠕动的声响一般，听着十分瘆人。

直到五根金针全取出来、而那些连贯的‘喀喀喀’声也尽消却后，壬子龙放下了头发，让乌黑浓密的秀发重新盖住了那片地方。

再一转头——这一回，正对着王隶的这张白皙、清秀和俊美的脸庞，那些五官，已不再是那个陛下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