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傅寒声将念暖塞进被窝，然后自己也脱掉外套躺进去。

很久了……

两人大概有四年没有这样面对面相拥而眠了。

虽然这会两人都没有睡觉的意思。

很安静。

心里也很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在游走……

谁也没说话。

但同时，随着时间一点点往后，念暖心里难点难以形容的不真实感在不断的扩散。

“傅寒声……”

她伸手，掌心贴上男人侧脸，声音很小，呢喃着喊他的名字。

掌心在他脸上摩挲……

一点点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

暖的。

他是真实的。

念暖手往下移，双手搂住他脖子，脸埋过去，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位置，躺好，“你真的回到我身边了吗？”

“嗯。”

很淡很轻很令人安心的一个音节，男人大手在她后背缓缓的拍。

然后，念暖哭了。

不是嚎啕大哭，却也不曾压抑，哭声从他怀中传出，嗓音闷闷的，她有太多委屈，太多太多……

“傅寒声，这四年你都去哪了？”

“卧底。”

许多事情是机密，傅寒声没法告诉她，“抱歉，当时我也是临时接到通知，然后当场被收了手机，他们必须让所有人都相信我死了，之后的任务才有可能完成。”

他的工作性质，念暖是知道的。

她从前从不会过问什么，只是这次……

“傅寒声……”

念暖从他怀里抬头，“我要你和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

她不想他再‘死’一次。

虽然是假死。

但这四年来，对她来说，他的确是真的不在了。

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头顶的天要塌了……

“嗯。”

傅寒声伸手一点点擦掉她脸上泪痕，她眼泪不断的掉，他便不断给她擦，“我已经递交了转业申请。”

“……”

转业？

念暖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他知道他有多爱那身军装……

“傅寒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

“嗯，我知道。”

傅寒声将她没说完的话打断，然后重新将她按进怀里，掌心仍旧在她后背缓缓拍打，“暖暖，我对得起我穿上的那身军装，但下半辈子，我只想和你安稳的过。”

他不想她再担惊受怕，余生只想给她现世安稳。

私心里……

其实念暖是希望他这么选择的。

瞒过所有人，连假死都用上了，可见他这次任务九死一生分外艰难，若是任务中真的死去，是不是连个替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你真的决定了吗？”

他很认真的回答，“嗯，决定了。”

念暖没再劝他，而是又问，“那你之后准备做什么？”

“陪你。”

“……”

念暖懵了，“傅寒声，你认真的吗？”

“怎么？不喜欢？”某人挑眉反问。

倒不是不喜欢……

她从前就觉得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连悠闲的度个假旅个游都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此刻，他突然要专职……陪她？

念暖一时难以接受这个转变，“喜欢是喜欢……但是时间一长，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你会觉得我无聊？”

“当然不会。”

“那我当然也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