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军营中正在记录各营的将士。
突然间,一匹骏马从营门处冲了进来。
众人抬头去瞧,就见到张毅的脸色阴沉如水,腰间按着宝剑,仿佛看谁不顺眼,就会拔剑相向。
这令许多人惊讶,因为张毅在他们眼中,从来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哪怕是杀人的时候,嘴角都会带着笑。
突然间,张毅居然变得这么暴躁,脸色如此难看,看来是发生了大事啊。
正想着,张毅纵马上了叫将台。
“诸将听令!”
李作林等人一愣,随后纷纷涌上前。
“不知将军有何指示!”
张毅扫过面前数万兵马,眼底的阴霾越来越重。
“诸位,尔等可愿意自己的军功被掠夺?原本属于你们的功劳,却被无名无姓者随手拿去,这样的军队,你们还想待下去吗!”
听到张毅的话,底下的人微微一愣。
所有人都露出诧异表情。
因为张毅的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有人想要抢夺他们的军功,而且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君不见,整整2万大军的将领,一名朝中五品官员大统领,都是脸色发黑。
这说明有人欺负到了他的头上,俗话说的好,唇齿相依,唇亡齿寒。
作为他们2万大军的统领大人,竟然被逼成了这副模样,那下一个会是谁?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傻,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可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很久很久没发生了。
在昏庸无度的隋朝,虽然有人冒领军功,但也是世家欺负普通人出身的小兵而已。
而且如果不是盖世一样的功勋,那些大家族怎么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可众人望向张毅的脸色,内心懂得不想感觉,越来越重了。
“诸位,你们并不是其他人的手下,而是我睿英伯张毅的人,我带领诸位开山辟路,遇水搭桥,终于斩杀,曾经打败你们的丁杰,这期间的艰辛以及苦难,诸位身临其境,应当比我更清楚,可是现在,柴邵这厮竟然哀求当今陛下,将斩杀丁杰人头的功劳算在他身上,这样就可以洗去他败将的名头,而我等,诸位可知将要置身于何处!”
这一段话说完,全军静悄悄一片。
许多人脸上的诧异表情,逐渐变得阴沉,最后更是眼珠子都在发红。
望着台下众人的脸色,张毅的心里也不由得一沉。
这可是一件大事。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功劳。
但这代表着的是全天下百姓的晋升道路。
许多人投身戎马生涯,不就是为了靠手中的刀和身上的伤疤去换荣华富贵吗?
但是全天下百姓唯一的一条成为达官贵人的路都封死了。
变成了可以被人所操控,内定的赢家。
那天下的所有人该做何想法?
望着眼前都已经发红了的士兵,张毅内心冷笑。
既然有人不想让他活,他也不想束手待毙这件事情,如果他真的应承了下来,那以后再无抬头之日。
而如果不答应,惹怒了陛下之后,也是难逃一死。
所以不如将这件事情闹大。
将一个败军之将想要挽回名声,不得以哀求自己的小舅子,想要找回点颜面的事情,变成了阻挠全天下所有百姓晋升之路,巧立名目,实际内定赢家的大事情。
当一件原本公平公正的事情,突然间爆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污点。
可以想象产生的风云,足以将漩涡中心的人搅得粉碎。
首当其冲的,不是张毅,也不是柴邵。
而是当今在长安城,稳稳坐在龙椅上,为自己小舅子找机会开脱的李世民。
这一下,当所有人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众多士兵的眼睛瞬间红了。
“妈的,老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最后却告诉我,我杀的敌人,竟然是给那些世家官宦子弟,镀一层金名字用的!”
“我原本还以为,此次杀敌有30,足够我晋升百人长,可是如今看来,我能否领到一个铜板,都是问题!”
“柴绍,这个官宦子弟,仗着自己是国舅爷,竟然敢如此之嚣张狂妄,是可忍孰不可忍,诸位随我一同动手,杀了这王八蛋!”
“杀!”
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
大营中刚刚放下来的旌旗,又重新举了起来,顷刻间距离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