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站在铺子外面,铁匠坐在板凳上,拦住门口,气氛有些微妙。
“你到底是什么人?”铁匠虽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却也失去耐心。
飞云想要说明白,却发现事情不好讲。毕竟张显与他没什么关系,而且当初张显还带着秘密。一个不好,对方可能会觉得他不怀好意。
“我认识他女儿翠姑,我们是好朋友。”飞云再三思索,觉得只问翠姑的事情即可,其他的事,虽然好奇,却与他无关,“张显叔叔死后,翠姑也走了,我想知道她现在何处。”
铁匠不说话,紧紧盯着飞云的眼睛,想知道他是否说谎,依然疑惑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
“在下飞云,家在曹村。”
“曹村?”铁匠低声念叨几遍,才抬头说,“不错,当初大哥便是在曹村被杀的。翠姑后来也说起飞云的名字,想来便是你了。”
听说翠姑后来还念起自己,飞云有些惊喜。那个憔悴的面孔,柔弱的声音,清晰地浮现出来,一切都像是刚刚发生。他沉思着,忘记了说话。
铁匠很有耐心地坐在那里等着,已经在此地蛰伏多年,也不在乎再多等片刻。
“前辈恕罪,在下一时失神。不知翠姑如今在何处?”飞云发觉失态,急忙开口道歉。
老铁匠听闻后,立时变得警觉,语气中有些不快:“你问她做什么?只是小时的玩伴,何必纠缠?”
“呃,前辈,她是我的好友,一直记挂着。巨鲸帮又行事狠辣,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对于老对手,飞云所知甚详。
“巨鲸帮横行多年,也没能找到她。何况你又能如何?凭一人之力,抵不住他整个帮派。”说起巨鲸帮,铁匠感触良多。
“在下如今是山河帮堂主,与巨鲸帮的人交手多次。照山河帮如今的势力,不会怕巨鲸帮会如何。”飞云说起当下的身份,自然而然带着自豪,当堂主数月,第一次觉得不错。
“哦,你到江北了?山河帮当年势力不小,不过还是争不过巨鲸帮。”铁匠知晓江湖事,不过确实从前的事。
飞云耐着性子,细说了山河帮如今的处境。尤其是他与钱开的交手,讲得十分细致。要紧处,听得老铁匠脸色紧绷。
听到最后,老人唏嘘不已,不断摇头叹息。他听完后,戒心尽去,便将事情的始末粗略将给飞云听。
铁匠名叫张赫,是张显的堂弟,祖上以打铁为生。张显天资聪慧,被门派看中,收了进去。后来张显管着门派下属的扬威兵器铺,日子过得很好,不时资助张赫,教几手普通的武功。后来张显得到一张藏宝图,被人追杀,便是飞云知道的事情了。
张赫武功低微,无法相助。听到张显的死讯,他便去接走翠姑,来铁器巷开个小铺子。巨鲸帮杀了张显,不敢来这里滋事。而其他门派只当巨鲸帮已得到藏宝图,也不会盯着这里。铁器巷反而最是安全。
翠姑待了几年,学了些武功,便打算去报仇。一去数年,只回来过一趟,说之前在安江县,往后要去别的地方。
安江,也是飞云难以忘怀的地方。翠姑竟然在那里,而他始终未察觉。想起来,心中不禁有些懊恼,若是细细查访,说不定能够找到。
“江湖上的藏宝图,还算少吗?竟为真假不明的宝藏,苦苦追杀,不怕遭报应吗?”张赫说道动情处,老泪纵横。
飞云不言语,心中却嘀咕:很多人只是气不过别人的话,便拔刀相向。而朝廷律法,对普通百姓管束甚严,偏偏最好勇斗狠的武林人士,杀人放火都管得松。飞云不明白,其实朝廷用意不深。
侠以武犯禁,自古便有。禁之不觉,便顺其自然,任由其打杀,死的人多了,便谁都不会坐大。关起来方便很多,可以少费心思。有些藏宝图,其实便是朝廷炮制出来。
“孩子,你若是能够见到翠姑,帮帮她。也叫她常回来看看,她张叔心里挂念呢。”张赫擦干眼泪,叮嘱飞云。飞云都点头应下。
知道飞云想要买刀,张赫便抓起第三把刀,到里面去打磨。外面一层铁锈磨去后,继续磨着。半个时辰后,露出刀刃处的雪白。
“我那时候一门心思想学武功,学好之后闯荡江湖。高手得有趁手兵器,我便找来十多斤镔铁,给自己打了一把刀。这刀只伤过几个,未曾杀人,在我手里是废了。藏身此处后,怕会惹麻烦,我又在外面上了一层铁,还生着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破刀。”张赫细细打磨,说得有点羞涩,又有点得意。
张赫将刀打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