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傅加快脚步踏进了内殿,刚想要按照沈明珠的提示跟太子殿下说不可打压瑞王一事。
却意外发现今日皇上居然已经提前到了内殿,此刻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一双鹰一样狡黠的双眼正打量着这殿内的所有人。
昨日南部的事情都已经震动了整个京都,沈太傅从皇上的脸上却未搜寻到一丝一毫的恼怒之气。
按理来说,东部洪灾,南部买官事件应该是让皇上更加焦头烂额,必定会调转枪头把瑞王拉出去严惩以安抚一方百姓。
但沈太傅瞧着皇上的模样,倒是比前几日洪灾之事刚发生时,心情好了不少。
皇上此时心情好,可并不是件好事啊,至少对于太子这一边来说是这样。
而此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已到场。
太子殿下与瑞王各站一边,且二人的面色均是毫无表情。
这不由得让沈太傅更是暗暗称奇,经过南部一事,太子与瑞王胜负已分,可太子脸上毫无欣喜之意就算了,毕竟太子志不在皇位。
可是这一向如虎狼般执念根深蒂固的瑞王居然也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丝毫不见波澜。
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看来明珠对自己那番话必定是有所原因,说不定是瑞王对于摆平此事已然是成竹在胸。
但是他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一夜之间扭转乾坤呢?
沈太傅暂时还不得而知。
有皇上及那么多重要大臣在场,沈太傅自然是不便跟太子交头接耳。
毕竟皇上最痛恨皇子结交大臣,自己只能按兵不动了。
于是沈太傅也只好乖乖地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内心暗自焦急着不知能用什么法子来提醒太子。
皇上坐在龙椅上,威严地扫视着下面他的臣子们,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你们今天都有何事需要上书吗?”
此时,朝内的大臣们都纷纷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瑞王。
要数现如今,朝内的第一大事,那一定非南部买卖官员的事情不可。
只不过,要不要上书弹劾瑞王,大家都还存在一些顾虑。
毕竟,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吃到肉,大家也都明白。
但是上书参本瑞王还是需要冒一些风险,于是大家此时都左顾右盼,望向周围的人。
中书令大臣王猛向来是中立派,不曾与太子瑞王等人相结交。
不结交皇子当然并不是王猛清高自诩,不想攀附权贵。
只不过王猛出身寒门,硬是靠着自己的十载寒窗苦读熬出的仕途,虽然后来娶了娘家是京都百年大府的王夫人,自己的仕途也从此较为坦荡。
但是王猛深知这一切得来不易,于是宁愿看准机会再下手,也不愿把自己的一切平白地压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所以说,一个人的性格养成,必然和他的成长环境息息相关。
出身大府的王夫人就比他果断多了,也狠多了。
因为她出身大府,输得起,放得下,她随时有机会从头再来。
当然,王猛大人到现在为止都还以为自己的夫人还是那个只会相夫教子,柔柔弱弱的深闺女子。
要是他知晓了王夫人在这次的买卖官员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他一定会惊掉下巴。
当然,事情的真相远远不止是肉眼看到的那样,要是他知道王夫人背着他和沈明珠做了什么交易,恐怕他会更加震惊,甚至,想要杀人。
中书令王猛自以为对着朝中局势已经看得透彻,此时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眼看着瑞王如今已是秋收的蚂蚱,蹦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时候不把他压得死死的,这个机会就会便宜了别人。
王蒙这样想着,于是立即打定主意,出列请奏:“臣中书令王猛,有本要奏。”
很好,有趣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没有人察觉到,瑞王的唇边已然是悄无声息地浮出了一丝笑意。
皇上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道:“哦?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王猛此时也有些紧张,完全没有注意到皇上的神色已然是不对,他仿佛是已经知晓你要讲的是什么,而且似乎并不挂心。
“臣要奏南部买卖官员一事。”王猛抬头望了一眼皇上,见他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