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却是一副计上心头的模样，压低着声音对着汤大牛道：“绿沁不会白死的，百灵这个凶手一定要为她陪葬。只是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只有先拿到证据，才能到所有人面前指证她不是？”

最要紧的是，打蛇打七寸，只有把证据公之于众，才能一口咬死百灵，让她毫无反击之力。

杜鹃想着，唇边不禁浮现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那笑容看得汤大牛都有些不寒而栗，像是地狱里的女鬼带着数不清的怨恨一般可怖。汤大牛不禁后退了一步，心内也明白杜鹃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比自己狠毒多了。

也清醒多了。其实他也知道如果刚才自己贸贸然地去，肯定在沈大小姐那边得不到什么便宜。

退一万步来说，绿沁是什么身份，百灵是什么身份，沈明珠对着绿沁再好，也比不上百灵的一句话。想让沈明珠甘心情愿把百灵丢去给绿沁抵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分三六九等，绿沁的哥哥有一句话还是说得没错的。这都是绿沁的命，与人无尤。

汤大牛叹了口气，“那你说吧，怎么样才能指证百灵呢？”

“只需要，”杜鹃靠近他的耳边，低低地道：“你按照我说的做。”

如同往常一般夜黑风高的晚上，绿沁的尸首这个时候还没有被埋了，而是按照规矩停在了家里的院内吊唁着。准备第二天就拖到随便个土堆给埋了。

汤大牛是绿沁的表哥，当然理所应当也要来吊唁一番。

这汤大牛今夜只显得无比紧张的模样，本来他就是专门晚上出来干活的人，什么人神鬼他向来不怕。但是今晚，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绿沁死了，他其中得负一半的责任，这样想着，他感到自己的手上仿佛沾满了绿沁的鲜血一般，走到绿沁家门口的时候，还忍不住把手往身上用力擦了擦，像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粘在手上一般。

那绿沁的大哥得了银两，最近的日子过得潇洒不少，于是见着这汤大牛这个表弟，居然没有一点悲伤，反而还开起了粗俗的玩笑。

“大牛，倒夜香手上沾屎了呀？这么用力往身上擦。”

“啊，没没没啊。”那汤大牛知晓这绿沁的尸首就停在这院子里头，距离他现在的位置也不过是几步路而已。

这心内不由得闪过了万千画面，全是与这绿沁有关系。

他的心内对着绿沁不仅愧疚，又有点紧张。

晚上他是按照杜鹃的吩咐带着任务来的。

杜鹃说了，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杜鹃这样一说，这汤大牛不由得就又犯了发怂的毛病。

这表妹都死了，你还得从她身上把香包摸下来，还得不让人看见，像做贼似得，还是那种专门摸死人东西的那种贼人。

汤大牛要是能有做贼的这种胆子，还干什么倒夜香的活计啊，又脏又累又臭，还遭女人们的嫌弃，到现在也没娶着媳妇。

他不就是因为胆小又怂，才来干了这个营生吗。这汤大牛从小到大还没干过什么坏事，你这让他突然从一个尸体上面摸东西下来，他还真的是有点紧张坏了。

于是对着那绿沁的亲哥，汤大牛紧张得都开始结巴了，活像个二百五一般僵硬的神情。

那绿沁的亲哥向来不喜欢这种呆呆的人，他妹妹是一个，这汤大牛也是。

说起来绿沁小时候还有点机灵样的，是到了后面越长大越像个二百五。他甚至还严重怀疑就是因为绿沁被这汤大牛带进沈府，一起待久了，所以汤大牛的二百五传染给了绿沁。

所以这绿沁的亲哥也不怎么爱多搭理这汤大牛，打声招呼便出了门潇洒去。

汤大牛见他也不爱搭理自己，倒也正好，今天可不是个好时机。汤大牛这样想着。

酒足饭饱之后，汤大牛主动提出来要守夜，让那绿沁的双亲先回去休息。

他们也都是有点年纪的人了，便也不再坚持，客套了几句便也回去了。

绿沁的亲哥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这院子内就只剩下汤大牛一个人了。

这汤大牛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在附近之后，便开始实施那杜鹃交代的事情。

只见这汤大牛走到院内停放着的棺木前，因为绿沁是个女儿，家境也比较穷，所以这棺木用得都不是太好。

汤大牛人如其名，一身蛮力，‘嚯’地一使劲，一个人就把看起来那么厚的棺盖给挪动了。

这时候还是夏末，气温高的很，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