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怕你父皇把我杀了?”
每一个人心里都心知肚明,那一次在皇宫之中遇刺,一定是皇帝所为的,但是,谁都没有证据,计算有证据,能奈他何?
如此,便没人再提那件事了。
十三月不喜欢这个女人这么直白,就像是她明明知道这会是一条不归路,还是要走,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痛快。
她的绅、体里,有一股自我毁灭的戾气。
语气便变得烦躁冷硬了起来:“你觉得呢吧?”
这个女人,总是能够轻易地看穿他的心思。
“我觉得是!”
流殇夫人把十三月的这变化归结为孩子气,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显得十分的易怒。
或许十三月在别人那里总是能够深沉狠辣,但是在她的跟前,所有的动作言语,都青涩而且生硬,或许是时间隔得太长了,这个男人还不大适应她的存在。
或许,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和他所认知的那个人,相差甚远。
在这样的心理落差之下,他没有办法平静地对她。
“太自负的女人,是的很让人讨厌的。”话里带了刺。
自是知道他现在的心境,流殇夫人也不理会他,只是看着前方一一步步地走,不自觉便慢了下来,已经很少有人肯这样安静地陪她走完这长长的路,有时候她一个人走着,从来都不敢回头看。
看见自己的影子,都会觉得惶恐。
当然,这漫长的六年,她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一个人走。
眉眼上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在他的跟前,她便也只能有这样的情绪,只是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婉转的感慨:“已经六年了呢,我记得最后一次我们见面,也是一起走了这长长的永巷。”
那个时候她从皇宫里辞别皇帝出宫,是他等在永巷口等她。
然后两个人安静地走完了这永巷,那个时候,两个人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一句道别,都没有!
她忽然猝不及防地提起六年前,十三月眼底逐渐浮现了复杂的情绪,心里有一块空阔的地方冷风呼啸,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被抽空。
甚至不敢问,这六年,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连句心疼的话,都不敢说。
她却好像全然不在意这六年的生活,自己悠然自在地慢悠悠地说着:“六年,对整个生命来说,实在算不上很长,但是,对于一颗煎熬的心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十三月一颗心,宛如刀割。
他能够品尝到这话里最深的情感,明明沉重到他不能承担,偏生被她说出来,却风轻云淡得教他无言以对。
该说些什么呢?
风声越来越大,雪下得有些大了。
他的脚步放慢了一些,便看见雪花落在她的发丝上,女子的墨黑的发丝,逐渐变成了白色。
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时间就这样停留,也是极好的,至少在这属于他们的时间里,他能够和她,一夜白头。
只是,她只顾着往前走,风雨兼程,似乎并没有停留的意思。
这个女子的心,已经放逐到了天际,他快马加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赶得上。
那一句在心中已经碾转过了万千次的话,终于问了出来:“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若是她肯回来,就算是刀山火海,他都会保她平安。
只是,她最终选择在这六年里,让别人陪在她的身边。
流殇夫人听得他的话,忽然便停下了脚步来,微微侧过身来看着他,那双眸子,盛着某些他看不懂的情绪,婉转温柔地浅笑,声线轻柔:“因为我比你明白,有些路,必须要一个人走。”
这六年,成全了她所有的成长。
十三月从她眼里清浅的笑意中忽然看出了陌生疏离的情感,心里疼痛难忍,这些年,她也已经把他排除出了她的生命,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他心下烦闷,嘴上当是不饶人的:“那为何现在又来找我?”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她回答得格外的流畅:“因为我知道,在大齐,也只有你,不会背叛我!”
背叛这个词,太犀利,也太刻骨。
十三月的眸光一滞,看她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复杂。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年的事情,现在还是一团乱,他醉生梦死这么多年,已经从当初的那个翩然少年,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