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尝过的，印象极为深刻便是那霜虹。如今一听他提起，尹梦便想了起来。

“当真聪明，缠梦这种酒，因人而异，只是酿缠梦的人，自己莫要尝。”云飞柳点头，并不惊讶尹梦能猜到。

他这徒弟一向聪明得很，向来没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

“师傅酿酒的方式与别人不同，与其说是酿酒，不如说是酿情。

我在宫中的这十年，见过无数出色的酿酒匠人，却独独没见过与师傅一般的人。”尹梦也倒了一碗酒喝下，笑起来。

夜色渐渐的深了，朦胧的月光从高空洒下来，两个人的影子模模糊糊的落在院子里，忽短忽长。

酒下肚半坛，月上中天，尹梦和云飞柳断断续续的闲话家常，说的无非是酿酒的事情，可是仔细听又似乎和酒酿无关。

“你这十余载酿酒的技艺虽有长进，却是进步缓慢，说起来始终差强人意。

倒是和那些外人学了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失了不少的滋味。”云飞柳摇头，满嘴的酒气，似乎是醉了，又似乎只是感叹这酒不如想象中的滋味浓郁。

云飞柳喝得一双眼睛通红，在月辉之下显得格外渗人，却不自知。

只觉得他这徒弟这十余载手里学了别人的本事，倒将他传授的技艺混杂得颠三倒四，让他不甚满意。

“自然是不如师傅精通，师傅也未曾认真教过我酿酒的技艺，如今技艺这般实属不易。

说起来你们当初离开不就是为了师公的身子，如今你们离开了十余载，也不见好吗？

这十余载的时间，你们却像是不曾老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可能和我说说？”尹梦知道云飞柳心中定是有事，不然也不会被自己的酒熏红了双眼却毫无察觉。

“容颜之事说起来也是因祸得福，尚乐的病已经找到解救之法，无碍。

我先前闲来无聊炼了几颗塑颜丸，看在你我师徒一场赠你一些，他日若你再遇见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便也可用这东西试试他。

只是这药也有副作用，你的容颜在有生之年会停留在你服药的时刻。

然而在你离世之时，你的容颜就会迅速老去，瞬间化为枯骨。

容颜这种东西，留不留得住，其实并不重要。

可是将时间永远停驻下来，偶尔也会觉得，也许，你们的时间或者还很长很长。

呆小子，你是不会懂的。

这药，你留着，也许有朝一日，你真的用得上。”云飞柳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葫芦，丢给尹梦，喝了几碗酒，便忽然猛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