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像是在对玉勉说,又像是在和自己说。
他其实已经放过了玉勉,却终究是不曾放过自己,所以才会被囚困在此。
放过彼此,或者还有一片广阔的天地,这样执意纠缠着,到日后,只怕连当初的那一点情分也磨没了。
偏偏,他就是放不过,放过了玉勉如何,他没有放过自己,一切便是徒劳。
“不会的,我们之间,怎么会没有这缘分,如今不也是好好的,怎的忽然说起丧气话来。
这件事是我不对,日后我断不会如此,你且信我一回。”玉勉摇头,不肯听尹梦这番丧气话,孩子似的俺耳盗铃。
“有客人来了,你这般被旁人看了去,成何体统。快些松手吧,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尹梦缓了半晌,终于能自己站稳,便半是玩笑的在他耳边说道。
柳柯尘此刻已然走得更近,不一会儿就到了彩絮他们的身边,换和站在一起。
将这便的场景看了个清楚,见尹梦脸上带着病态,心里更是一紧。
心里忧心尹梦的身子,面上却还要装作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玉勉听说有客人脸色一暗,松开了尹梦,转身就看见柳柯尘站在不远的廊檐下,眉眼清冷的模样。
“你让人去将柯,……柳大夫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曾知晓?”尹梦朝柳柯尘点了点头,唇角露出几分难得的笑意来,却只转头看着玉勉问。
“你那日摔着了,我总是不放心,古蔺原那人也是个不靠谱的,我只能差人去请柳柯尘来。”玉勉脸色沉黑,看见这柳柯尘就浑身不舒服,可是如今偏偏却是有求于他。
尹梦点头,却是不语,他的身子他心里清楚。
之前柳柯尘也说过,他这是心疾,已然是药石罔顾,就算柳柯尘日日守着大约也是无济于事。
终究还是将他牵连其中,尹梦心里不免有些叹然。
两人不久就到了廊檐下,彩絮已经去泡了茶端来,三个人进了屋子。
柳柯尘为尹梦把了脉,脸色十分的难看,又站起来去检查尹梦撞伤的头。
“可还疼得厉害?”柳柯尘站在他身后,伸手用力的按了几下尹梦后脑上的包块,黑着脸问道。
“已经不疼了,这几日吃了古大夫给的止疼药。”尹梦摇头,只觉得后脑的地方似乎有个肿块,疼痛倒是没了。
就算柳柯尘如今用力按下去,也只是觉得不适,却并没有前几日刺心的疼通感觉。
“如今淤血已经成了血块,你这几日可有哪里不适,仔细与我说说,我便才能对症下药、”柳柯尘叹气,倒了茶水喝了一口,冷着脸重新坐下来问道。
“没有,这几日睡得沉,当真还不觉得如何。”尹梦摇头,除了最初的疼痛,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怎么不找人早些来寻我,你这伤如今内里早已经凝成了血块,想要短时间治好是不大可能了。
只看今后会不会有什么状况发生,届时才能对症下药。”柳柯尘神色十分的难看,想来今后的状况只怕是十分的严重。
玉勉闻言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的变幻,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刻三人之中,倒是尹梦显得尤为镇定,仿佛伤了的人,是旁人,并不是他。
“那你可知道,会有些什么状况发生?”许久之后玉勉还是开口问道。
柳柯尘看了他一眼,只是沉默的盯着尹梦看,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将自己的推测就此说出来。
尹梦朝他点头,示意自己听得,让他说便是。
“最理想的便是,这血块日后自己散了,无痛无痒。
若是不能无惊无险的,后果便有许多。
或者会失明,或者会失去一部分记忆,更严重的或者会瘫痪,我也拿不准。
如今看来,状况却是极好,但也仅仅是因为血块刚刚凝成的缘故。”柳柯尘思索了许久终究是开了口,如今的状况,大约是最好的。
只是日后会如何,他当真不敢肯定。
闻言玉勉脸色便是铁青,实在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就连尹梦也是一怔,以为只是磕伤了,哪里想过会这样严重。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征兆,他的记忆已经开始出现混乱,只是他瞒着不说罢了,如今听柳柯尘这样一说不免有些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必如此担心,如今不也没事,说不定无惊无险的便过去了。”尹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