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在这种渺无人烟的地方,保不齐会遇到野兽,多一个人,她被吃掉的概率也会稍微低一些,权衡利弊,她再道:“蝉儿,你没事吧?不要勉强自己。”
“嗯嗯,我,我还好。”
瞥到薛涟笙在沙地里扭动了几下,刚站起便摔下去,薛琴筝心底里闪过一丝内疚,但这不属于她的情绪很快就被抹去,取而代之的便是一阵阵巨大的窃喜。
“我,我可以的,姐姐不能动,我不能让你在这个地方过夜……”她的毅力很强,终于站稳脚跟,再拖起薛琴筝。
“疼疼疼。”
薛涟笙连忙松开手,直喊疼的薛琴筝失去依靠,整个人像木头一般倒下去,后脑勺正好撞到了一块石头,短暂的震荡使她失去了意识。
“姐姐……”薛涟笙叫了好几声,薛琴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刚刚张口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哭声持续不间断,薛涟笙又急又烦,用尽全身的力把薛琴筝拖到自己的背上,左腿好痛,她只得这样强撑着将自己和背上的全部重量都转移到右腿上面。
兴许真的是老天的庇佑才让她有一副常人没有的钢筋铁骨的身子,她暗自庆幸自己还剩下一条好腿,否则,这荒郊野外渺无人烟,保不齐她们两真的要在这种地方过夜了。
她随遇而安惯了,就算睡在草堆里,也能凑合过去,可姐姐怎么办?夜里起了凉风,在这种地方睡觉,很容易着凉的,姐姐又不像她有一副风吹雨打都不会感染风寒,怎么摔打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奇异体魄。
天色越来越暗,她目力不清,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树林里。
“姐姐,你好些了吗?”
背上的人没有应声,她一扭头,却顾不得脚下,不知道是踩到什么滑溜的东西,她直觉地伸手去扶身边的树,却晚了一步,往后仰去时,不偏不倚,正好砸到薛琴筝的身上。
惨叫声将薛涟笙飞走的思绪猛然间拉了回来,她慌慌张张地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笨拙的身躯移开,刚张嘴------“你想我死吗!”薛琴筝闭着眼痛哭流涕,嘴唇颤颤地抖着,好半天,才辛苦说出下半句:“你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那样也好过受你这些折磨……”
薛涟笙被骂得懵了,溜到嘴边的话生生地被这一通怨恨斥责给噎了回去,她一时六神无主,只能呆呆地坐在一旁看着,半点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
满耳都充斥着薛琴筝的怒骂和抱怨,薛涟笙抿嘴不语,眼眶有些酸涩,满满的负罪感让她的头垂得越来越低,辛辣涌上,她吸吸鼻子,忍住,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也不想这样的,天色已晚,而且还下起了雨,她只想走快些,最好能在雨势变大之前找到可以栖身避雨的地方,哪知会滑倒,还压在姐姐身上。
终于,斥责声因为雨势渐大而中断,薛涟笙抽抽搭搭地拉开已经被刮破的裤脚,小心翼翼地往上提了提,那被血浸透的裤管已经紧贴在伤口上,她咬咬牙,轻轻向上提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荆条抽了一遍。
“你的腿,还能走路吗?”薛琴筝看她的腿已血肉模糊,疼的咬牙切齿却死死撑着,连哼都不哼一声,心中微微地震撼,不免暗暗感叹,这个女人真是铁打的吗?莫非真的是要因为修罗恶女的神魂一直庇佑着,才会让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丫头一次又一次地化险为夷?
薛涟笙含怨地摇摇头,嘴角向下弯着,低声道:“有点疼。”
“疼就别勉强。”
又看薛琴筝从自己的外衣上撕下一块布条递过来,她满怀感激,眼泪汪汪地接过,抽泣道:“虽然有点点疼,但是我还是可以坚持的,我会把姐姐带出去的。”
她胡乱地把伤口裹住,正要朝着薛琴筝走来时,却见对方连忙摆手,满面的惊恐让她以为身后有野兽正虎视眈眈着她们。
“你别过来。”薛琴筝沙哑大叫,立即又强迫自己露出一丝笑意,“我能站起来,我们两人相互扶持着出去吧。”
其实是怕了薛涟笙这头莽撞的野兽,稍有不慎则会变成残废,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被误杀,尸体被野狼叼走,要死的话,也是这个蠢货先死才行。
薛琴筝深深吸口气,笑着说:“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火,蝉儿,你不记恨我吗?”她懂得何时她收,何时该放,如今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这丫头了,她不会蠢到真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不会。”薛涟笙抬臂抹掉眼泪,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薛琴筝披上,“雨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