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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洞房花烛

这天正好下雨,而且雨越下越大,没有半点停的架势,但这丝毫不影响蜂拥至葫芦镇的马车行人。

由南城到北城的宽阔马路上,大红绸布结成的喜气浩荡的迎亲队伍徐徐前行,雨雾迷蒙,曾有人说过,这种淫雨天气下的婚姻很不吉利,但是既然这么定下来了,谁敢有异议?

景云安稳的坐在宽敞华丽的马车之内,听着车外的雨滴拍打在车身上啪啪的响,仿佛敲碎梦境的声音。

因为下雨的缘故,新郎官不便骑马,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就坐在她的对面,随性而潇洒的姿势。

大红的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对面男子的一截喜袍,以及搁在膝盖上的修长有力的手。

就是那双手,将会牵着她,走进婚姻的囚牢。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是一直落在她身上,仿佛在探寻着什么。

作为新嫁娘,她此刻的情绪似乎有些过于平静,没有即将嫁为人妇的羞怯和欢喜;没有对未来夫君的殷殷期盼;没有告别家人的伤感和哭泣,亦无嫁非所愿的痛不欲生。

她从内心到表面,都平静淡漠得让人心生不安,就好像她只是等待着去某一个目的地参加一场与之毫不相干的婚礼。

春喜坐在她身旁,少有的安静,偶尔拿眼偷瞧对面的男子,丰神俊朗,温润如玉,竟是世间少有的能与她主子相匹配的男子!主子嫁给他,应该会幸福吧?

马车路过一个水坑,车身倾斜,景云本能地伸手去找地方攀扶,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那双手掌心有点粗糙,却很温暖,只听他柔声道:“小心。”

景云轻轻点了点头,稳住身子,道:“多谢公子。”

“你我再过一会儿拜了堂就是夫妻了,何需如此客气。”新郎官道。

他的话说得侧是自然,没有半点生疏感。景云闭着唇,没再说话。

马车很快便平稳下来,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口女子手指纤细,柔滑细腻的肌肤冰冰凉凉,好似不经意渗入马车内的冰凉雨水的温度。

诗礼拢眉,关怀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凉?很冷吗?我让他们停车,给你找件袍子加上。”说罢也不等她回应,便对外叫了声:“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有人上前请示,还没开口,春喜已说道:“奴婢知道主子的袍子收在何处,奴婢这就去找。”

景云却是淡淡道:“不必了,我不冷。”没有刻意的疏淡,却让人觉得被隔绝在了千里之外。

春喜眸光一暗,抿了唇,目光望向新郎官。

新郎官很自然地用双手裹紧了她的手,笑着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你可不能没拜堂就先倒下了。还是加件衣裳吧。他虽是笑着说的,语气中却暗含着一种令人不可反驳的力量。转头对春喜道:“快去。”

春喜欣喜应了,临下车时,心中暗道:将军温柔体贴,对主子又关怀备至,夫人为主子寻的夫婿还是很不错的!

马车内就刺下他们二人,有一股极浅淡的香气若有若无的萦绕鼻尖,只觉得好闻极了,新郎官不自觉吸气,想要闻得更清晰一些,却又突然淡了下去。

景云几次欲收回手,新郎官却不让,他拢紧了手心,轻轻笑道:“你的手太凉,我帮你暖一暖。”无论是动作还是说话的语气,他总是那样自然,就好像在一起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般。

手凉了可以暖,但一个人的心若是冷了,要如何去暖?她坚持着抽回手,淡笑道:“谢谢公子好意!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

诗礼微微一怔,为何会如此淡然地说着习惯了冰凉的温度?就连笑着时说话的语气都能听出发自内心的悲凉之意。

他眉头一皱,看了眼自己空落的掌心,换到她身旁坐下,扳过她的双肩,隔着一层盖头,轻叹道:“以后……在我身边,你会慢慢习惯温暖。要记住……我不是旁人,我是你的夫君,是要与你一辈手相守到老的人。”

他温和的嗓音似有着某种定力般,奇异的令人心安。

景云竟不能挣脱他的手,感觉有两道灼热的目光透过红色的锦帛,直直的落在她的脸上,她不自然地将头转向一边。

春喜衣袍拿来了,新郎官轻轻替她披上,确实暖和了许多。浩荡的队伍继续前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外面传来了喧嚣之声,应该是到了!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概就是用来形容此刻的严府。新郎官一下车,众人道贺声声,不论前来道贺的人是出于何种心思,他都一一笑着回礼致谢,齐瞰周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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