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茜走到大殿中央,鼓乐齐响,她嫣然一笑,百媚顿生,水柚一抖,曼身而舞。
只见她身姿轻盈,舞动间好似欲飞天而去。这支舞,她练习了多年,只为今日。
两座阁楼间相连的长廊之上忽然垂下一根五彩锦缎,直往殿中而来,女子单手一挽,纵身跃起,便朝着相邻的三层阁楼飞去。
风吹动她的长发,纱袖飘舞,满园樱花落地,她宛如花仙子一般,在花中穿梭,飘然欲仙。
“。”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了得始终垂眸的诗文面色倏变,蓦然抬头。
为何诗文神色突变?
英茜有备而来,一舞惊人,却被景云无意中破坏,英茜心存嫉恨挑战景云,究竟谁胜谁负?诗文是否会坐视不管。
与此同时,高位置上的严大人,冷峭深沉的眼神变了几变,望着飞向高楼的身影,神思恍惚起来。
曾几何时?有一个女子在他的选妻大典上用这支舞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有谁知道她当时重病在身,记得那一舞毕,那个让他疼到心尖的仙一般纯净美好的女子站在他之下,双目浮泪。
她笑容决绝地对他说:“妾身以此舞,恭祝严大人喜得四位美人相伴,从此事业飞升如梭,美人在怀!而妾身体弱福薄,不适合侍奉严大人,愿自请搬入文礼苑,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从此以后,她就是青灯古佛。
他日复一日的去看她,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却再也不肯看他一眼。往事如烟,一切随着时光流失,唯有那个女子在他心底刮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痛与悔恨。
他四处寻找与她相似的女子,期望找到心中的慰藉,但再也找不到他的香儿。他忽然悲从中来,眼中哀伤浓郁。
诗文亦是定定地望向那三层闹楼之顶翩然起舞的身影,目光一瞬不瞬,思绪早已飘远。
“母亲,你跳舞真好看,像仙女一样……”
那女子苍白着面容,抬手慈爱地摸着他的头,“等母亲的身手好些了,再跳舞给我的诗儿看,好不好?”
“好,那母亲要快快好起来。”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支撑母亲活下去的全部动力。所以,即使他那样担心母亲的病情,害怕母亲离开他,他也还是会笑着与母亲说话,装作什么都不懂,让母亲不舍得抛下他。
此时此景,柔美的月光下,女子的舞姿惊人的美,席位上的那些女子们或羡慕或嫉妒,却都如周国的人一样看得入神。
景云不经意朝对面望了一眼,竟发现对面男子望着阁楼顶上那个舞姿优美的女子,怔怔的出神,他邪妄的眸子里闪过一拜悲伤的痕迹那样熟悉。
诗礼眸光一闪,附耳道:“此舞名‘’乃当年的大娘所创,在十几年前为父亲大人的升迁一舞惊四座。也是因为那一支舞……使她病上加病,一病不起。”
景云一怔,原来如此!看来此女有备而来,此次诗文妻之位,想必是非她莫属了。想到这里。她心头如扎了一把芒刺,那样尖锐的痛,凶猛地席卷了她。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诗礼问道,“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苍白。”景云连忙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淡淡笑道:“没事。”
有下人上了新茶来,她端起一杯便饮,动作有些急,哪知衣袖一角不知夹在了何处,就那么一挣,手中的茶杯便打翻了。
一满杯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她的左肩,顺着已经裂开的伤口的位置淌过胸口,灼辣辣的痛似是一直延伸到了心底,如同把一颗心放在火上煎烤。她面色煞白,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伤口在痛,还是心口在痛?
手中的青瓷杯掉在地上捭成了几瓣,清脆的响声混在优美的鼓乐之中显得刺耳极了。
诗礼似乎忘记了场合,惊道,“景云,你怎么样?可有烫着?”那紧张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沉浸在绝妙舞姿中的众人都回了神,一齐望了过来。
相王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问道:“景云烫到哪里了?可要紧?”
严大人微微皱眉,“景云可有恙?来人,传医。”景云见所有人都朝她望过来,就连乐声也在严大人开口之时便停下了,英茜僵立在屋顶上,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沉郁之极,甚至带着明显的恨意。
景云连忙起身,微行一礼,“一杯茶水而已,不碍事的。多谢大人和相王关心!惊扰了各位,景云十分抱歉。”
相王这才重又坐下,面上仍有担忧之色。
严大人道,“景云没事就好。”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