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衡屿在外面等了良久才见到纪婉出来。
他赶忙迎了上去:“婉儿。”
纪婉看了他一眼,情绪有些不大好。
黄衡屿知道这件事儿对她打击多大,如今见了苏清暖心情想必是更加不好了,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
“衡屿,你说我爹会死吗?”
纪婉问这话的时候声音轻的几乎下一刻连人都要消散了。
黄衡屿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你别担心,也许,也许没那么糟。”
说完这话黄衡屿都觉得没底气。
纪宗源犯了那么多事儿,况且还有人命在手。
以县令这边儿来论处都肯定是死罪,更别说到了皇城由皇上定夺了。
纪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他的结果我比谁都清楚,他终究要结束在他自己造的因上。”
她心里有些酸楚。
本来好好的日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府上的妻妾得知纪宗源扯上了人命官司,还要被押到皇城,立刻就去寻了她母亲闹。
她母亲也是六神无主,哪里有心思处理这些事儿,呵斥一通便找到她开始哭诉。
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觉得也是心思沉重。
“婉儿......”
“衡屿,你说为什么我爹要这样,我们家没什么缺的啊,他为什么要这般贪得无厌,非要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歪。”
纪婉说这话的时候泪光已经很明显了。
说她气吗?
她气。
她气纪宗源贪得无厌,不听规劝,害人害己,可相比生气,她更多的是难过。
原本一家人可以和和乐乐,如今却眼看着就要散了。
纪宗源再怎么样都是她的父亲,疼她爱她也不是假的。
若是就此失去他,她这个做女儿的心里怎么能好受。
面对这样的纪婉,黄衡屿心疼无比,却又无能为力。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护着纪婉,保护好纪婉。
纪婉看过苏清暖又去见了纪宗源。
本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见着纪宗源之后她又不知该说什么。
纪宗源也是没了在公堂之上的振振有词,仿佛忽然之间便苍老了很多。
看着这个劝过他多次的女儿他终是生出了愧疚。
他说了很多,纪婉记得最清楚的是他最后说的话。
“婉儿,爹做过很多错事,此一去自知凶多吉少,你和你娘是我最放心不下的,若是我有去无归,那你便将府上的生意交出去,得的银子打发了府上的那些人,余下的也够你们娘俩余生安稳的,你同黄家定了亲,出了这事儿人家难免会看轻你,留着些银子也是好的。”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纪婉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
本想着能安稳片刻。
谁知那些姨娘庶子庶女围了一院子,七嘴八舌的跟她打探着纪宗源的事情。
可关心的少,更多的都是关心会不会影响到自己,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
刚开始纪婉还好言好语的应付着。
听得多了便烦了。
向来温和的她第一次大发了脾气。
那些人到底没敢再问,一个个灰溜溜的回了各自的院子。
皇上圣旨一下,第二天就有一大批上衙门告状的人。
从前纪宗源做的见不得人的事儿全都被捅了出来。
饶是一些陈年旧事也都说的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甚至不少还有认证物证什么的。
县令也是不敢怠慢,一一做了记录送到了萧霁寒手里。
不到一天萧霁寒的手里就握了一堆纪宗源这些年的罪证。
萧越惊叹着将那些证据收了起来,不住的感叹,墙倒众人推啊,纪宗源这一次是再也不可能翻身了。
守着时间,萧霁寒带着人启程回皇城而去。
一路上并没有囚车,皆是用了马车替代。
按理说,这犯人按照规矩都是该用囚车关着的。
但是这犯人里有王爷的心上人,谁还敢提这事儿。
“这路还远着,你不吃东西怎么成?”
萧霁寒掀开车帘上了苏清暖的马车。
今晨就听说苏清暖没怎么吃东西,当时他还想着就一顿,不吃也无事。
哪知这到了晚上她也不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