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冷漠决绝的她,莫景寻咬牙切齿,长久以来积累的愤怒一瞬间全部爆发,金眸渐渐浮现赤红的血红色,凶戾盯视着她。
伊清握着紫纹发针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中含着愧疚,口气无奈却坚决:“景寻,放弃吧。放弃与阿昭为敌,也放弃我吧。”
于莫景寻而言,一句放弃,谈何容易。
“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到!”莫景寻失声大喊,不顾抵在心口的紫纹发针,他扳住她的双肩失控问道:“这一切,是不是南宫昭再逼你的?你对我是有情的,对不对?”
莫景寻似是不死心那般,心中冉起一丝希翼,小心翼翼而又期盼地等待着伊清给他一个答案。
天知道,以他的真正实力,就算被蛊毒与南宫昭的锁链双重束缚,只要他想逃离皇宫,别说是地牢与尘风轩,就算是皇宫也困不住他。之所以迟迟不肯逃离皇宫,一来是想好好调养内力,二来私心作祟,想在这冰冷的皇宫中能离这个女人近一点。
望着他满眼的期盼,伊清心中一阵酸涩。
这个男人,真正的一无所有,从小渴望爱与温暖,却不得爱。并被所有人漠视,离弃,践踏,利用。最后却伤痕累累,心中独剩一片空荡荡的孤寂。
她不忍心伤他,可是她别无选择。只要他能活着,若是恨他,那便恨吧。
虽说南宫昭应允她独自劝说莫景寻,但身处深宫,说不准隔墙有耳。也许暗处有人再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既然已经下定了狠心,那便彻底狠下心吧。礼不成,便来兵。
思及此,伊清冷漠地看着莫景寻,嘲讽道:“自古成王败寇,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何其狼狈,你只是阿昭的一个阶下囚罢了。本宫看你可怜,阿昭又有饶恕你之心,你何不见好就收,归降于阿昭。”
如此勒令话语,让莫景寻眯住金眸,心头像是被一把利刃所割,滴血不停。
“本座为何会沦为南宫昭的阶下囚,你不是一清二楚吗?”莫景寻冷笑着,突然用力向前,狠狠捏住了伊清的手腕,用力之大,使得伊清眉头微蹙,尽管她用力咬住下唇,还是没能忍住那疼痛的闷哼。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如此粗暴,也是第一次,恨不得将她捏碎,然后融入自己的骨血,让她只属于自已一人。
“疼吗?”他问她,眼神似是炙热的爱又似寒凛的恨。她手上的痛,又怎敌她予他的心伤万分之一痛?
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是她的绝情与羞辱。
“放开我。”她怒视着他。
他不语,就这样平静地凝视着她,而捏着她手腕的手,却愈发用力,伊清疼的忍无可忍,呲牙皱眉,她挣扎之下失控,手中紫纹竟直直地插入了……
然而那一刻,莫景寻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只因,那泛着寒光的紫纹发针正直直插入他的心口,使那原本就微痊愈的心口旧痂重新裂开,瑰丽的艳红色浸湿了他胸口的白衫,晕染开来,凄美而又狼狈。
而这一刻,伊清也愣住了,失措地丢掉了手中的紫纹发针。她启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她不知如何开口,归为了沉默。
心口处的伤,隐隐作痛。莫景寻金眸紧闭,轻捂胸口,俊脸苍白,那道伤口,不浅,痛彻心扉。
半响,莫景寻睁开了双眸,望着伊清,他眸低似是在有什么炙热流逝。
周围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死气沉沉。
“凰妃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莫景寻开口,一脸冰冷无情。
他喊了她凰妃娘娘,他们之间终是疏离了,可是为什么,她心中堵得那么厉害。
伊清默了默,咬唇回答道:“若是你真的明白,那最好不过。”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紫纹发簪,双手递到莫景寻跟前,“这支发针,还于你。”
莫景寻面无表情从伊清手中接过紫纹发针,而后勾唇讽笑。往事一幕浮现脑海。
“今日多亏了你出手相帮,不然我真的糗大了。对了,这是你的发针,还给你……”
“这发针小巧精致,男女都可佩带,今日就送给你了。”
“你给我的已经有昙玉了,不能再收你的东西了。”
“我莫景寻送人的东西,一律不收回。”
“佩戴了紫纹发针的你,更叫人移不开眼。”
那时的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将紫纹发针赠给她,并时不时地暗示他对她的情意,那时的她懵懂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