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纷飞的鹅毛大雪，凌月凝笑容得意：“那个贱人身上有伤，前些日子本宫又扎伤了她的手指。再加上今日大雪，想必她还没跪到长昭殿就已经冻死了。”

“娘娘说的是呐。”小太监眉飞色舞道。

然而这时，紫翠跑了进来，着急忙慌的对凌月凝直呼着：“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凌月凝被她这一连串“不好了”弄的一愣，她蹙眉道：“什么不好了？”

“娘娘，那个女人快跪到长昭殿了。”紫翠气虚喘喘的说。

“什么？！”凌月凝不敢相信，愤慨甩袖：“本宫真是低估那个贱人了。”

“娘娘，这可怎么办，万一那女人真跪到了皇上的寝宫，皇上同意彻查司徒府的事，咱们如何向慕容将军交代？”紫翠慌张道。

“慌什么？那贱人不还没到长昭殿吗？”凌月凝眯起眼，一抹歹毒的光芒顿时闪现。

随后她附耳对紫翠小声说了几句话，只见紫翠点点头，匆匆跑出了凤舞宫。

按照凌月凝的吩咐，紫翠让人在长昭殿的殿外倒了好几框大颗的石头。

侍卫见了，当即禀报了南宫昭。奇怪的是南宫昭什么也没说，默认了凌月凝的做法。

他倒要看看，那个敢顶撞他的女人是否能跪的过石子路。同时，也让她明白明白，和他赌注，她必输无疑。

冰天雪地中，跪走到殿前的伊清早已精疲力尽，若不是她紧握着手中的碧簪，以微弱的意识咬牙强撑着，想必早已晕倒了无数次。

当她膝盖压到地上带棱角的石子头上时，那种几乎将骨肉辗碎的痛让伊清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踉跄，她狠狠摔在了雪地中，弄的满脸是雪。雪袭入了她的肺腑中，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这时，长昭殿的门被人打开，一身明黄龙袍的南宫昭从殿内踏出，静静的俯视倒在雪中的伊清。

似是感受到了南宫昭的视线，伊清费力的抬起了头，同样静静的看着南宫昭。

随后，她在他面前，死死咬住牙关跪穿过满地的石子路，铮铮停在了殿阶下。

“我……做到了，我跪到了长昭殿，皇上是不是也该兑现诺言了……”雪落在她的发上，她声音小的几乎让他听不到。

南宫昭勾唇，如此倔强女人，他还真是小瞧了她。

他垂眸，幽幽的指着殿阶：“还剩九个台阶呐。”

伊清嘴角若有若无勾起酸涩，如此场景，完全与一年前的东宫场景重叠。

当时，她承受千剜之刑，他也是种戏谑眼神看她，冷冷的说才一刀。

她苦笑着，而后挪着几乎废掉的双腿一点一点朝他挪移。

当她跪到第八层台阶，距离南宫昭只有一步之遥时，她有着一瞬的恍惚，而正是因为这阵恍惚，她身上所有力气耗尽，重心不稳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朝台阶上滚下。

这一刻，南宫昭瞳孔急速收缩，脑海中突然蹿出一个画面。

一个女子跌下万丈深渊，他毫不犹豫的随她跃下悬崖……

眼见伊清身子即将撞到后面的雕像上，南宫昭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踮起脚尖朝她飞去，在她头部碰到石雕的一瞬间，紧紧的将她卷入了怀中。

久违的龙涎香袭上伊清心头，让她心尖止不住的颤抖。

望着他俊美的容颜，她一时怔然，怀念低喃着：“阿昭……”

南宫昭身子一僵，猛的将她推开：“你不配这么叫朕。”

伊清苦笑，是啊，她怎么忘了，他已经不是那个温柔的阿昭了。现在的他厌恶她，更是想方设法的折磨她。

她和他错开视线，望向咫尺天涯的殿阶，“皇上回长昭殿吧，伊清……会跪到殿门前的。”

见她这幅倔强模样，南宫昭心中堵塞的厉害。这个女人是疯子吗，腿都快跪断了还不肯放弃。

“伊清，朕问你，司徒一族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他问。

伊清吸了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

“有多重要？”他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

“比我的命都重要！”伊清道。

南宫昭静默站着，指尖蓦然挑起她的下颚，为她拨开眼前的碎发，这才发觉眼前女人竟长得如此惊为天人。

尤其是她清凛的星眸，在他心中荡起一阵涟漪。

随后他做出了连自己都震惊的举动，望着那早被她咬的鲜血淋漓的唇瓣，他竟鬼使神差的倾身吻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