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去了王府,却不告而别。她担心他,跑来将军府想探明是什么情况,他却拒之不见。她心中焦躁难忍,硬闯而入,却见他与完颜萍儿欢声笑语,还对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悲愤,前所未有的悲愤。
焦躁,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浓烈的焦躁。
忽然,挽渔笑了,笑容中带着痛楚,“莫风卿,你忘了你对我的诺言吗?”
几天前的风云谷,他们成婚时是那么的开心,为什么一到了今天,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提到风云谷之事,莫风卿眸子一颤,半响也划过一抹刺痛。
就在前天,若不是亲耳听到洛王与洛王妃的谈话,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呵,他竟认贼作父,将杀人真凶当做亲生父亲一样去孝敬,真是万般讽刺。
父母的惨死是他心中的一道逆鳞,触及者死。更何况,为父报仇,血债血偿,是他多年来的执念。
亲死之仇,不共戴天。但……为什么这个人偏偏要是洛王?
他心中痛苦矛盾到了极点,就像现在,看着眼前的她,看着这个自己爱慕多年的女人。
她是自己的女人,但……也是自己杀父仇人的女儿。
面对她质问的视线,他很想当着她的面将心中怒意尽数泄·出。
可是,话到嘴边,他竟说不出口,也没法说。便是连心中那撕扯翻涌的痛,都不能透露分毫。
他倏然握紧了拳,当真一句话没说。
挽渔见他始终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更是懒得对自己解释,她的心不由沉到了谷底。
因为,风卿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无温,没有以往的深情,没有往日的宠溺。有的,是一种爱恨掺杂的眼神。
恨?她看错了吗?风卿为何要恨意的看着自己?
这一刻的挽渔,竟莫名有些惊恐。
“风卿,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要这么看着我?”
莫风卿轻轻垂眸,任何人都无法看出他此时的情绪。半响,他闭眸,终是启了唇,声音淡漠无温:“挽儿,你走吧。以后,别再来将军府了。”
挽渔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失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以后别来将军府了。”他声音不高,却让挽渔听的清清楚楚。
挽渔脸色顿时煞白,毫无征兆的后退了两步,美眸难以置信的瞪着他,怒道:“莫风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冷声道。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挽渔无法接受他这冷漠的态度,失控之下对他大喊。
莫风卿单手负背,背向她,一字一句凛然道:“因为我厌倦了,厌倦了你对我大呼小叫,厌倦了你这刁蛮任性的郡主脾气,更厌倦了与你在一起。”
他的话,字字如针毡,残忍无情的割伤了她,鲜血淋漓,痛到窒息。
她脸色比纸苍白,身子无比僵硬,心在滴血。风卿说……他厌倦了自己。
挽渔笑的痛彻入骨,眼泪悄然而落,抬起颤抖的指,厉声问道:“既然你厌倦了我,为何还要带我去风云谷,为何还要与我拜堂成婚?你告诉我!”
莫风卿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生怕自己一看她,便会心软,便会……动摇自己心中的仇恨。
挽渔面色煞白,脚步也在不经意间后退,仿佛如何都无法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然,他的一字一句是那样的清晰,脸上的神情是那般果决凛然,毫不遮掩的透露着厌倦之色。
他……是真的厌倦了她吗?
这一切,她难以接受。
眼泪自她眼角流落,苦涩入骨。她痛苦的凝视着他,喃喃而问:“难道从一开始,你就在玩弄我吗?”
莫风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子侧向别处。
见他逃避,挽渔上前了几步,眼中噙满了湿润的哀伤,大声复问:“告诉我,为什么?”
莫风卿深深闭眸,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以后我会补偿给你。”
“补偿?”挽渔不屑的嗤笑一声,狠狠拍打着自己的心口道:“此时,我的心被你伤的痛彻淋漓,你能拿什么来补偿?”
她情绪非常激动,致使在说完这句话后,她胸脯剧烈起伏着。
他竟然说,这件事是他的错,难不成他是在后悔和自己拜堂成婚吗?
莫风卿闭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