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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常有恐惧落心头(1)

买票的时候售票员提醒千言,这是流水发车,如果动作快一些,还是有可能赶上即将出发的这一趟。千言并不着急,毕竟回了咖啡馆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无奈检票员阿姨远远看着她朝这个方向走来,就一个劲招呼,“快点!快要发车了!”

递上票,千言气喘吁吁地道了一声感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感谢这个让自己跑得很累的人。大概是传说中人情世故吧。她蹙起眉头,果然每次见完陆奚,自己就被这看什么都不爽的烦恼填满。

一上车,千言的目光就锁定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是林泽翊和苏沥。林泽翊闭着眼枕在苏沥肩头,而苏沥正低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很出神的样子。千言默默坐在了前面,没有过去破坏这样静谧美好的时刻。她也有自己的烦恼。

千言从咖啡馆出发,颠簸了四个小时的车程,在H城见到陆奚,是那人正和女朋友旖旎的桃色时光。千言不是没有幻想过,就这么天降般站在那忘情的两人面前,让尴尬定格成永恒。可是,在自己24岁的生日会上,她当着陆奚的面起过誓,从24岁起,她要做一个成熟的女人。她终究不再是需要陆奚照顾的小女孩了。

穆千言和陆奚是兄妹。陆奚的妈妈是穆千言的继母。他们是个重组家庭。

所以,穆千言和陆奚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以,千言是可以喜欢陆奚的,事实上,她确实怀揣着这种喜欢走过了十几年。对于妹妹的这种喜欢,陆奚只当做是一时兴起,从未放在心上。该怎样宠便照旧怎样宠她,直到千言22岁那年。她当着他女朋友的面强吻了他。

穆千言有一个孤独的童年,只顾着赚钱的父亲并不在乎她有没有朋友,在学校里开不开心,母亲也正是由于忍受不了父亲的此种漠视,才会选择离婚。她一心盼着,妈妈化身超人,带着自己飞离这个不开心的地方。可是,母亲收拾行李的那天,她在门口抱着小熊站了很久,母亲却只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拖着行李箱,上了一辆鲜红色小汽车。她跟在车后一直跑啊跑啊,她哑着嗓子喊啊喊啊,可是她的妈妈并没有停下来看一看她。她小脸哭得通红,紧紧抱着小熊,她说,“妮妮,怎么办,妈妈把我丢了。”

后来的后来,千言从醉醺醺的爸爸那里知道,原来妈妈开的那辆车,是和自己同等的价值。只不过那个时候,千言已经学会了坚强,她无所畏惧这样的伤害。

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陆奚的呢?大概是他把自己从那堆传统意义上的坏孩子身边拽离的时候吧。

是个闲散的午后,他们正在学校的角落里抽烟。千言是不抽烟的,所谓他们,是指她的朋友们。他们在商讨着要用暴力去征服隔壁学校的某某女生,语气满载欣喜与激动。对于那个年纪的千言来说,最真实的想法是不会与人分享的——这群人简直是无聊透顶,幼稚到爆。可是,她也不喜欢此刻正坐在教室里,假装认真听课私底下却用小张字条传递心思的女孩子们。相比之下,能够呼吸自由新鲜的空气,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千言,你明天要不要去啊?你这几天心情也不好,抽几巴掌爽爽。”这群孩子是充分尊重千言的,毕竟,他们绝大部分的资金就是来自她。

千言摆摆手,“算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要玩得开心。”她并没有在听之前他们的谈话。她的目光被远处篮球场上的一个身影所吸引。那是年轻的陆奚,是他们学校高中部学长,也是她的继母带来的所谓哥哥。

那一年,穆千言整整十岁,而陆奚已经十八岁。

一个还是个不大点的孩子,另一个,已经是个新晋成年人。

千言是看不上陆奚母亲的。虽然她的年纪和自己的父亲相当,这比让父亲娶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要好上百倍,可是,一个十八岁就生了孩子的女人,又怎么会是好人呢?至少,在穆千言十岁的时候,是没有打算再过八年就进行繁衍后代这种辛苦的大事。所以,年轻的她理所当然否定了和自己不同的人。即使时至今日,27岁仍然没有男朋友的千言,也很难喜欢上这个继母。

四目相视,陆奚认出了这个妹妹。然后和朋友们打了招呼,径直走过来。千言愣了一愣,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拔腿就要跑。有个高年级的男孩子挡住了她的去路,说要保护她,实际上,所谓高年级,也不过十二三岁,小升初的档口。千言是不相信他的。可惜,再要跑已经来不及,在自己露出落跑意思的时候,哥哥就已经狂奔而来。

“你没有课吗?”陆奚板着脸的样子真是吓人,像极了庙里那些狰狞的神像。穿越了半个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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