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边坐下吃吧。”宁逸把锅子端到了老刘平时喝酒的小方桌上,又移来了两个小板凳,置上了新的小碟和瓷勺。
和齐越山面对面坐下,宁逸低头,专心致志地吃着自己这边的蛋糕。“景星他们,回去了?”宁逸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没有。他们今天喝得都有点多,窦秉华吵着要找你一起放烟花,所以,我来看看,你究竟在忙什么。”
“哦。”
“父亲那边送来的贺礼,你回头去看看,皎月馆有什么需要的。”
“知道了。其实,皎月馆什么也不缺,你也别太宠言儿了,毕竟是男孩子,太过娇惯不好。”
“你在教我怎么教养儿子?”
宁逸一愣,赶紧低下头,回道,“小七不敢……”
“臣妾。”
“哎?”下一秒宁逸立即反应过来,齐越山是要让她自称臣妾,宁逸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小七!”
“要说,臣妾。”
宁逸一下蹿了起来,膝盖抵在了小方桌的桌沿,疼得不行。宁逸边龇着牙,边冲着齐越山嚷道,“齐攥玉!你别太过份了!你允许我留下,我也在给你带孩子,咱们姑且也算是各退一步,你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小爷我好歹也是……”宁逸本想说自己也是堂堂皇子,可是对着齐越山,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去。
“是什么?”见宁逸不说话,齐越山边吃着蛋糕,边说道,“况且……言儿不一定就是我的孩子。”
“什,什么意思?那,言儿是谁的孩子?”
“字面意思。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要认他?”
“因为你要认他做养子。”
“啊?!不不不,不对!你的话有严重的逻辑错误!”宁逸感觉自己彻底混乱了,“你看,事情是这样发展的,言儿是你的儿子,我收养了他,那么我就不再是一个整天饱食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闲人了,于是,你就放弃了送我去关外的想法,对吗?然而,按你现在的说法,是因为我提出要收言儿做养子,仅仅是因为我的提议,你便答应了,认了言儿。其实,你一早就改变了送我去关外的想法。”
“后者正确。”
“哎?!什么是后者正确啊?!完全错误!你一会儿要把我送走,一会儿又要把我留下,齐攥玉,你的想法真的不能变得这么快,我会跟不上节奏哦!真的!”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危险份子,把你交给别人看管,还不如我自己看管着。”
“我哪里危险了?!”
“你连纸张都敢吃,怎么不危险?怎样?我这里还有上好的贡宣、白绢、素绢,你要不要都尝尝?”
“我……不,不必了……我肠胃功能其实不太好,你,你太客气了……”宁逸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跌回了小板凳上,脑补着,齐越山往她嘴里塞着各种纸张的情景,心说,景星的话没错,自己千万不要故意去激怒齐越山,这个人的腹黑程度,简直超出了普通人类……
齐越山轻笑道,“又在内心独白么?”
宁逸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你是好人,怎么会逼我吃纸张呢?!再说了,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和你对着干的,当时,我肯定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体了!”说完之后,宁逸想了想,怎么都感觉自己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宁逸又问道,“你,你也只是不确定言儿是不是你的孩子,说不定,他就是你的孩子呢?再者说了,你现在都已经认了他了,他的将来就会与你齐氏一族息息相关。”
齐越山摇头,“其实,这条路对他来说才是最糟的。即便他将来能成才,我也不会允许他出仕,毕竟,他的母亲出身太过低微,原本,舞姬和妓子也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差别。”
宁逸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齐越山这个话说得特别刺耳,边起身收拾桌子,边嘟哝道,“自己倒是择得干净,一双玉臂千人枕,你还不是其中之一……”
“你不满吗?”齐越山从背后拽住了宁逸的手臂。
宁逸愣了愣,“我有什么可不满的?”
“王爷!”东官小跑着进了膳房,苦着脸说道,“小的是被窦先生打发来崔您二位赶紧回去的……窦先生那番说教,小的简直生不如死啊……”话音才落,东官就看见自家王爷正拉着内亲王,像是有什么话正说道一半。从前自家王爷是孤家寡人一个,东官也横冲直撞惯了,现在,王爷成了亲,多少都有些……东官举手捂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