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坞
去岁笑靥今岁泪,鎏金妆奁惹尘灰。
空阙帘动疑郎归,却是东风不是君。
宁逸站在花棚下,看着自己写的诗,怔怔地出神。
“你怎么写得这么凄婉?”鲁拙摇了摇头,“诗虽好,却有些败兴,不适合游园的氛围啊!”
“哎?你们怎么来了?”对于突然出现的鲁拙和景星,宁逸有些意外,“你们那边已经结束了吗?”
景星小折扇掩着嘴笑道,“有鲁大人在,小事,那些都是小事!哎,鲁拙,小七写得什么呀?快给我讲讲。”鲁拙把诗句给景星解释了一遍,景星一挑眉,说道,“哎呀,没看出来啊!小七居然还有此等怨妇情结啊?”
“去你的!你才怨妇呢!还不是因为鲁拙,给我讲了白梅坞的故事,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白梅夫人……”
“也好也好!”鲁拙点头笑道,“你这思路也算是另辟蹊径标新立异了,祝你一举夺魁啊!”
“我也没打算夺魁,只要不丢人就好了,肚子里就这点墨水了,全挤出来了!”宁逸瘪了瘪嘴,一脸的无奈,引得鲁拙和景星一阵笑。
“世子到!”突然有侍官朗声报道。
“世子怎么来了?!”鲁拙皱起了眉,嘱咐景星道,“你带着小七站远些,回避一下,尽量不要被发现,免得多生事端,我要去接驾了。”景星点头,带着小七往人群外退。
宁逸被景星拉着,不由自主地挤过人群,眼睛却在人群中飞快地搜索着齐越山,只见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行色匆匆地正往白梅坞外走去。而这时,世子一行人已经进了白梅坞。
齐越山上前拱手施礼,“攥玉见过世子。不知世子驾临,未能远迎,还望世子见谅!”
宁逸还想瞧个仔细,却被景星拉着跪了下来,白梅坞中的人哗啦啦跪了一片,齐呼“拜见世子”。宁逸低着头,只听见世子说道,“攥玉,你我兄弟间何必这么见外。我也是拗不过她们姐妹两,听说你要在西郡举办游园花宴,一定要来看看,于是,我们就一路从洛商踏青游玩到了这里。”
“世子这话说得可有偏颇,臣妾也是无辜的,是妹妹,心心念念地想着攥玉,我们是专程送妹妹来见攥玉的才对!”一个女人说道。
宁逸忍不住抬头看去,说话的女人不仅声音听着直爽干练,装束更是中性化,不佩钗镮,薄施粉黛,天生一副姣好的面容。
这时,另一个女子走到齐越山面前,浅浅施礼道,“迟姬拜见王爷。”齐越山扶起她,牵起她的双手,女子用娇嗲的声音说道,“王爷别听姐姐胡说,是他们夫妇俩玩心重才是!王妃怕他俩玩得收不住心,才特意让妾身跟着的。”
齐越山轻笑一声,说道,“难为你了!母亲身体可还好?”
“王妃身体好得很,王爷请宽心。”
“辛苦你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宁逸猜测,之前说话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世子妃了,这时,世子妃又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俩等回去再慢慢卿卿我我吧!”她又转向众人说道,“诸位也平身吧!”
一阵衣裙悉悉索索的声音,众人站了起来,为世子让开了一条路。宁逸这才看见,世子竟然坐在一架木质轮椅上!
子书流年上前一步拱手禀道,“请世子移驾至花棚,诗会正进行到评审的阶段。”
“哦,好啊!”世子转头看了一眼妻子,说道,“据说晴岚书院的学子们也来了,咱们也去拜读一下诸位的大作吧!”众人跟着世子来到了花棚。
“咦?这首诗倒是有些意思!”世子妃停在了宁逸的那首白梅坞前,转向传学馆的侍女问道,“这首诗作是何人所作?”
“回禀世子妃,是物华宫內侍官戚氏所作。”一名侍女出列回道。
“哦,物华宫的內侍官?倒是有些才情!不知本宫是否有幸一见?”世子妃又问道。
宁逸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景星,景星也皱起眉头看向宁逸,心说,越是想躲,越是躲不过,或许,真的不该来这花宴。宁逸低着头走出了人群,先给世子夫妇行了个大礼。
“你便是戚氏?除下面纱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世子妃说道。
“回禀世子妃,奴婢正是戚氏。因前几日饮食不当,面上起了好些疱疹,实在有碍观瞻,不便示人。还望世子妃恕奴婢无礼。”宁逸低头镇定地回道。
“不知戚内侍在物华宫哪处供职?”迟姬问道。
宁逸还未开口,景行便摇着小折扇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