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逸并没有带言儿去院子,她可不想让这个小鼻涕虫的病情雪上加霜了,便带着言儿回了房间,哄着他睡午觉,不时,自己也靠着床沿,眼睛一阖一阖地打起盹儿来。
迷糊间,宁逸感觉到有人给自己盖上了毯子。“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咱们现在就走么?”宁逸见齐越山站在身边,便问道,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齐越山笑笑,又朝床内努了努下巴,示意宁逸挪进去,“困了就好好睡。”待她挪出了地方,齐越山也和衣躺了上去,说道,“我也头疼,安心睡一会儿吧。我让焦融去点药香了,放心吧,不会传染给你。”
“王爷,未时快过了,该起了。”焦融小声地在床帷外唤道。
齐越山睁了睁眼睛,吩咐焦融先去准备伺候洗漱。拍了拍臂弯中的宁逸,柔声说道,“醒醒,未时要过了。”
“唔,不要,冷……”宁逸嘟着嘴呢喃了一声,又往齐越山怀里缩了缩。
齐越山半支起身子看了看,自己也就算了,什么盖的都没了,宁逸缩在他怀里,腿上还勉强勾着半截毯子,其余的都叫小强盗给卷走了……齐越山也无奈,拉过毯子覆在宁逸肩上,又轻声哄道,“再睡一会儿,捂暖了就起来。”
宁逸条件反射地点点头,腿也不老实地缠到了齐越山身上。下一秒,她便警觉地睁开眼睛,眼前只能看到齐越山的下巴,一双手臂暧昧地将她拥在怀里。
“你倒是醒得快啊。”齐越山看着怀里的人调笑道,宁逸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可齐越山怎么会让她得逞,搂紧了她,笑道,“是你冷了自己靠过来的,现在捂暖了,就想过河拆桥?”
宁逸想了想,刚才好像的确是感觉越睡越冷,回头看看背后的言儿,正霸道地抱着一大团毯子,睡得香甜,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你个爱扯后腿的小白眼儿狼!
回过头,宁逸伏在齐越山胸口,尴尬地嘟了嘟嘴,抱怨了一句,“都怨你儿子!”
“哼,也让你试试,我这几日晚上受得罪!”
“你……这几日都住在皎月馆?”宁逸不解地问道。见齐越山点头,又吞吞吐吐地问道,“为什么呀?不是……”
“你想知道为什么?”
“不!不想知道!这和我没关系,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宁逸果断地一口回绝了。
“王爷、殿下。”焦融又唤了一声,便伸手撩起了窗幔。这时,宁逸还在齐越山的怀里,抬头看见焦融,尴尬的满脸通红。焦融倒是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一如往常的淡定,又禀道,“王爷,子书大人和窦先生已经在书房候了多时了。”
“哦,怎么不早些来禀报。”
“是这样的,老奴告诉子书大人,王爷正陪着殿下和小公子午歇,子书大人便说不必打扰王爷和殿下,他正好在书房还有些公文要看,等到申时再来禀报也不迟。”焦融边说着,边麻利地替齐越山换了衣裳。
齐越山一切准备就绪,对宁逸说道,“一起去吧,子书今日带来了一些宫都的消息,你也去听听。”
书房里,子书流年正在看公文,窦秉华则歪在软塌上打瞌睡。见齐越山带着宁逸一同过来,子书流年并未意外。叫醒了窦秉华,四人围坐在桌边,喝着茶,慢慢说话。
据子书流年所报,宫都已经集结了兵力,不日便要出兵镇压北燕。此次征北的主帅是太子宁存。
“宁存做主帅?!”宁逸撇了撇嘴,又说道,“他斗鸡斗蟋蟀还拿手些,打仗,还是算了吧,这不是去送死么……?”
“死不了,不过是挂个名头而已。”子书流年摆摆手,回道,“东南王与西南王皆已派兵增援,依我看,用不了多久,协同参战的圣旨就要到西郡了。”
宁逸看了看齐越山,恰好撞上了齐越山投来的目光,他问道,“依你看,我们该不该战?”
宁逸想了想,回道,“我也说不好……任凭北燕再如何兵强马壮,要与整个桑农为敌,也不过是螳臂挡车,可如今桑农犹如一盘散沙,各郡王虽派出兵力,实则无心参战,可能,大家都在等一件事……”
这时,子书流年和窦秉华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如何会不知道宁逸想要说什么,只是都觉得,那句话不该从宁逸的嘴里说出来。只有齐越山镇定地问道,“在等什么?”
宁逸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桌边,幽幽地说道,“等我父皇驾崩。”
“殿下!”子书流年和窦秉华都按耐不住,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却被齐越山抬手制止。
“你们不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