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有一个问题。”齐越山负着手,冷声说道。
杂毛小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这是决胜的关键了,答得好,就能活下来,答得不好,可能就被“咔嚓”了。这答得好坏,其实与真实与否没有关系,关键在于是不是对方想听的答案。真难啊!杂毛小道觉得背脊上开始冒汗了。
“平原侯拥兵自固、不事君王的流言也是你散布的?”
“哎?!”杂毛小道万万没想到,齐越山竟然扯出了平原侯的事情,这跟自己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啊!杂毛小道此时也顾不上自己衣不蔽体了,甩开棉被,赶紧给齐越山磕头,大呼冤枉,“大人明鉴啊!小的至多也就是闹个邻里纠纷了,军政国事可就太大了,小的即便有九条命也不够死啊!如何敢冒此大不违,谗言平原侯啊?!家师在世时,时常给小的说起平原侯一族的英勇轶事,小的心中敬佩有余,只恨没有报效的机会啊!”
齐越山想了想,吩咐芳卿把人带去他屋里看住了,暂时留着,兴许什么时候还用得上。杂毛小道一听自己的狗命保住了,千恩万谢,暗自庆幸自己今天选择了实话实说。
“我们也休息吧,睡不上几个时辰就该起了。”齐越山建议道。
宁逸也是困的不行,站着都能睡着,遂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踢了鞋子,率先爬上了床。感觉齐越山从背后抱住了她,一阵暖意袭来,宁逸也放大了胆子,环住了他的手臂,安心地睡着了。
翌日一早,景星风尘仆仆地找上了门,东官只得硬着头皮,叩开了主子的房门。齐越山只穿了一身亵衣,把袍子挽在手臂上,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景星一见齐越山这样子就笑了,“哟,攥玉,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孝顺媳妇啊!”
齐越山只管把他往东官屋子里推,回说道,“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让她多睡会儿,有事去隔壁说。”
东官赶紧伺候了齐越山穿戴、洗漱,忙完了又回去继续给宁逸当守门员。景星闹着说饿,于是两人下了楼,去吃早饭。
景星边喝着茶,边把蓝溪的事从头细说了一遍。头天夜里出发,景星带着二十来个人,先赶到了蹬虎关找“粗中有细”的舅舅,可是舅舅进山去了,于是舅妈拍了板,拨给了景星五百人做后援。
景星也没有盲目前进,而是等入了夜,才带着自己的二十来个精英,摸黑往蓝溪奔,而舅妈给的那五百人,就在蓝溪县郊外扎了营,准备接应。手里有了舅妈给的令牌,景星前进得很顺利。采铁场虽然在山里,可是顺着他们为运输而夯填出来的土路,很容易便找到了。景星把路都清清楚楚地摸了一遍,留下记号,给各人安排了任务,留守监视,便带着剩余的人又回了镇子里。
正所谓虾有虾路,蟹有蟹路,人在江湖飘,哪能没有些情报网络呢?于是,景星按着规矩,找到了当地的情报联络员,“小兵张嘎”同志。给嘎子哥使了些好处,买到了有用的消息。
嘎子哥说,山里的确有人在刨刨挖挖的,可是那山几年前就被圈成私地了,如今说是在给哪位达官贵人建地宫,尽管扰民,却没人敢吱声,也没人敢靠近。景星听了就来气,一巴掌招呼到嘎子哥头上,说道,蓝溪蓝溪,蓝溪就是泱水的下游支流,哪个达官贵人家子孙那么孝顺,把坟头靠着水建的?打算等死了睡进去,找些漂亮姑娘来开比基尼泳池PARTY啊?!
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景星也算是个比较有文化的流氓了,嘎子哥挨了揍,不仅不敢还嘴,还得连连奉承着景星。
景星又问他有没有见过造地宫的那些人,他们总要补给粮食之类的啊,那必定会有负责采买的人。嘎子哥说,采买的人是有,不过都很谨慎,来了就回,不在镇上停留。倒是有两个管事的,挺硬气,听着口音都是洛商来的,东西挑好的买,酒菜挑好的吃,连姑娘都找最贵的……
说也是巧了,景星正估摸着,要不要在镇上盘恒几日,先逮着这两个管事的,好好敲打一番,再决定要不要端了矿场,这两个管事就这么呆头呆脑地进了嘎子哥的酒肆。如果他们经常来镇上,就会发现景星是个陌生面孔,可惜,他们自己也不常来镇上,便不会有这种警觉。
瓮中捉鳖这件事,景星实在太拿手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景星拿了出了能包下嘎子哥酒肆一个月的钱,嘎子哥收了钱,立马就缩到了账台底下,从此再也没出来过。
一番敲打,也算是摸清了矿场里的状况。矿场里统共有百来个工人,负责干苦工,开采铁矿,这些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