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东官这时进门来禀道,“平原侯和夫人已经到城门口了,赵都尉正领着侯爷往这边来呢!”
齐越山长出了口气,点头回说知道了,又转向宁逸嘱咐咐道,“你好好歇着吧,让景星给你准备点吃的,别一会儿又饿晕了……到底是河妖还是河神的问题,等我晚些时候回来再商量吧。”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宁逸掀起被子就往床下跳。
齐越山上前扶住了她,笑道,“你去做什么?别跟着添乱了。”
“那日晚上到平原侯府时,我病了,让舅母在门口白等了一场,这次我可不想再失礼了!”宁逸嘟了嘟嘴,又说道,“我才不会添乱呢,我就跟着你,不说话!”
齐越山知道劝不住宁逸,也只好答应了,“那赶紧让东官给你收拾收拾,咱们一起去接舅父。”
宁逸嘿嘿一笑,蹦跶着让东官赶紧给自己准备衣服,梳头洗脸。
景星在一边摇着小折扇,窃笑道,“我也不会添乱的,我就跟着你们,不说话!”
齐越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待宁逸收拾好出来,三人一起下了楼,客栈俨然已经被上善亲王给征用了作临时办公点。这时,平原侯一行已经到了客栈门口。
齐越山迎了出去,宁逸跟随其后。平原侯翻身下马,宁逸一看,这个粗中有细的舅舅,长得腰粗膀圆,浑然天成的宝塔形身材!
“攥玉!”宝塔舅舅踏着大步走近了来,并不似他夫人那般讲究尊卑礼数,完全就是舅舅见到外甥的表现。倒是齐越山抱拳施礼称了一声“舅父”。
“宁逸见过平原侯。”宁逸向前迈出一步施礼,不曾想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宝塔舅舅只是斜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这明显是不待见宁逸的模样啊!要说这甥舅俩有什么地方相像的,那便是都喜欢鼻子出气……
这时,穿着一身软甲、腰佩细剑的平原侯夫人,带着一脸歉意走上前来。又寒暄了两句,齐越山把宝塔舅舅迎进了客栈。
听了齐越山大致的叙述,宝塔舅舅忍不住拍案而起,大骂道,“梅潮信那个狗东西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楼氏拉着他坐下,给他添了杯茶水,并小声嘱咐他要注意礼节。“攥玉,如今县守畏罪自裁了,我们该怎么办?关于你舅父的谣言若是传到洛商去,难说你舅父又要被你父亲传去责难一番……这还是小事,你也知道,你父亲眼下一心为世子扫平前路,培植心腹,若我们失去了蹬虎关……”
齐越山正要说话,却被景星抢去了先机。“夫人稍安勿躁,攥玉也是为了解决此事而来的。适才你们来时,咱们正在商议对策,如何遏制谣言继续扩散。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对方出招,我们见招拆招便是!”
“拆拆拆!老子这就去拆了他的世子府!黄口小儿,路都走不成的东西!老子跟西南王争地盘的时候,他还在吃奶流鼻涕呢!”宝塔舅舅哪里受得了景星这般慢条斯理的节奏。
“坐下说话!”齐越山吼了一声。宝塔舅舅见外甥是来真的,心里也有几分顾忌,于是瞪着眼睛,吹了吹胡子,只得坐了下来。等宝塔舅舅消停了,齐越山又接着往下说,“如今要扫清前路的不止是齐越壑一个,还有我,甚至可能……”说到这里,齐越山看了宁逸一眼,她知道,齐越山指的是元郎,不安地抿了抿唇。“不论是谁挡在了谁的路上,我们都会不遗余力地铲除。只不过,现在还不到喊打喊杀的时候!”
“我不似你们,读那么些书……我,我就只会打仗!我爷爷教我爹,我爹又教我。没仗打的时候,咱们就在家里摆沙盘操练,有仗打的时候,三年五载的都不着家。世家有公、侯、伯、子、男,祝家兢兢业业地守着蹬虎岭,一个侯爵位世袭罔替了几代人,没能加官晋爵、扩地封邑也就算了,一朝诸侯一朝臣,齐越壑个小崽子还给我玩阴的!攥玉,你叫舅舅我怎么忍?!”宝塔舅舅一番话说得让人心酸,却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士卿大夫即便再有能耐,不招执政者待见的多了去了。
宁逸抽了抽眼角,心说,这个宝塔舅舅也是厉害,都赶上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这时,景星的人在门口求见,说是杂毛小道在牢里闹腾的厉害,吵着闹着要见上善亲王。齐越山看着宁逸,问道,“你怎么看?”
“杂毛小道这人虽路数不正,可也算是有些魄性,懂变通、知进退。道家讲究道法自然,无为而治,以柔克刚,刚柔并济,以辩证事军、政,擅于四两拨千斤,这倒是符合咱们眼下的境遇,不妨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