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秉华嫌骑马颠着累,景星嫌骑马太晒,于是两人都钻进了马车。宁逸想要邀请他们坐自己的马车,却被窦秉华一口回绝了,表示于理不合;齐越山的马车再豪华,也不在礼制之中,所以,他们坐得也自在。
宁逸瘪了瘪嘴,只好钻回自己的马车,并抱怨说,这驾车以后再也不要拿出来用了!
齐越山却笑着回说,它自有它的好处,只是暂时没体现出来,以后说不好还要常常用到它呢。
他们不是行军赶路,所以,一天只走三、四个时辰的路,比出郡都时走得还慢。一到下午,便开始找水源安营扎寨,准备过夜。齐越山则带着景星、以及几个侍卫,进林子打猎,补充给养,收获也无非是野鸡野兔之类的。
宁逸煮个鱼还行,看到这些野味,就瞬间偃旗息鼓了,等齐越山问她,烹饪的艺术去哪儿了,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所谓君子远庖厨,撒腿便逃走了。她也是当真不忍心看到这些小动物被残忍地杀死……
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折戟沟。光听名字就颇有些传奇色彩,可故事版本却是各有不同,年代也远近不一,总的归纳起来,就是:有个人把戟戳在了地上,拔不出来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戟折断了,地塌陷了,地下的温泉池子露了出来。
折戟沟便是如传说中的样子,峡谷中散布着大小不一的数个池子,头顶左右两边的岩石像搭出的棚子,遮蔽着底下的温泉池,中间显露出一线天色。
下人们在池子周围支起了帐幔,居娥伺侯着宁逸在帐幔中悠闲地享受温泉。
“原来,温泉是一个人的乐趣……”宁逸忍不住叹道。回想从前和同事们一起去温泉山庄度假,多热闹,宁逸觉得自己如今真的挺孤单的。
“噗嗤”居娥忍不住笑了出来,在池子边上跪坐下来,小声说道,“您身份尊贵,当然只能一个人独自享用了。不过,一会儿,等您离开了,这里就热闹了!”
居娥伏下身,在宁逸耳边耳语了几句,吓得宁逸一下从水里窜了起来,禁不住大声呼道,“用不用这么开放啊?!”
“您小声点!”居娥赶紧捂住了宁逸的嘴,又小声解释道,“您生在宫都,自幼受礼教熏陶,不甚奇怪。而这是先民遗风,所谓古来有制,男女相会,奔者不禁。通常也是只有在节气祭祀之后,贵族之间才有的活动,咱们也是跟着沾些光。一会儿,还不知道王爷准不准呢……”
宁逸又缩回了水池子里,心中嘀咕,这种奇怪的活动,还是不要准得好……不然,那场面,该是有多混乱啊!在来几个像杂毛小道似的人,简直就是——小狗落在屎坑里,爽翻了!
转而,宁逸又叹道,西境也的确是个民风开放自由的地方,很好地秉承了先民的遗风,不忘祖制,虽感觉有些原始,却也可爱。不知道齐攥玉如果同时被三五个姑娘“奔”时,会是怎样的窘境。
宁逸缩了缩脖子,冲着居娥调皮地一笑,转身在池子里游弋起来。
“居娥,你可知道离宫的故事?”宁逸觉得,居娥这个数据库必定不小,关于齐氏一族的事,她必定了如指掌,毕竟,她的理想就是成为齐氏一族中举足轻重的忠仆嘛。
“哎?!”居娥没料到宁逸会问她这件事,反问道,“这事,殿下不知么?”
宁逸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居娥,心说,果然是和我有关系的么?否则,居娥怎么会和齐攥玉问同样的问题呢?“咱们俩知道的未必是一个版本,就像这折戟沟的传说,各有各的说法。我只是想听听你所知道的那个版本。”
居娥咬了咬下唇,回道,“离宫的故事不是一个另人愉快的故事……”
宁氏的先祖,也就是桑农的高祖,早年在战争中失利,被东面的蛮族一路往西驱赶,直到晴岚关。齐氏的先祖作为强力的后盾,不仅帮忙赶跑了蛮族,还帮助高祖在晴岚关之外安定了下来。
于是,高祖就在西郡都这个地方造了个宫殿,不是现在物华宫这个样子的,只是一间背靠着山,用一些木桩子支起,顶上覆着茅草的木房子。高祖就在这个地方韬光养晦,积蓄势力。
不久,宁氏便和齐氏结盟了,组织起了庞大的军队,朝东面出发。南征北战了大半辈子,高祖收复了失地,平定了桑农,还迎娶了东南的女子立为后。
高祖将王畿定在了全国的中心——宫都,用六个州来保护自己,然后将其余的地方分封给了四王三君,其中齐氏先祖得到的土地最多。高祖还重新修建了自己原来落难时的住所,命名离宫,赠予了齐氏先祖。齐氏的祖先又陆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