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轻笑一声,连同眸中的幽深皆被温和的笑意抹去:“燕遇他啊,是在赎罪而已。”
没错,就是赎罪!白郁这句话使我从迷茫中走了出来,这几日燕遇对我突如其来的照顾,都是因为师傅的死让他心生愧疚。
“你们在说什么?”燕遇一手掀开车帘,一手举着两根糖葫芦走了进来。他神色淡漠地坐了下来,我看着他淡漠严肃的表情,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白郁也憋着笑,连连摇头道:“没,没。”
当这么冷淡的一个人举着这么“红得喜庆”的糖葫芦的时候,我怎么看都觉得很怪异。
燕遇没有因我的失礼责怪我,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冷漠。他将其中一根冰糖葫芦递给我,漠然道:“吃吧。”
我垂眸看着眼前泛着红润光泽如同赤玉珍珠般的糖葫芦,心中似泛滥着一股暖流,使我的脸也热了起来:“谢谢。”我羞涩地接过。
白郁开玩笑道:“燕遇,还有一根是给我的吧?”
燕遇则睨了他一眼,随即双眸凝视着手中的糖葫芦,淡淡道:“你何时叫我帮你买了?这一根是给我自己的。”
白郁依然是温雅的姿态,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真是重色轻友。”
燕遇也没回答他。我抬头却见白郁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虽然不明他的眼神,但我还是对他淡淡付之一笑。
马车正在缓缓地行驶,见燕遇已经开始吃着糖葫芦,我也朝手中的糖葫芦狼吞虎咽起来。与自己所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共同品尝一样的食物,这无非是一种特别的幸福。就感觉终于有一次,他离我的距离不再遥远。
马车突兀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喊了一声:“主人,回春堂到了。”
燕遇闻言抬头,嘴巴上还黏着一些红渣滓,我动作迟疑了一会儿,才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缓缓递在他面前,又低声道:“注意形象。”
燕遇起身敛袖,凝睇着我递上来的丝帕,眸中划过一丝不可易见的笑意,也不多语便接了过去。
我见他擦拭了嘴巴后,将要准备离开,我又急忙喊道:“万里云虽然会使人昏迷,但只要吸入得少,那么药效也不会强。还有,在喝忘川水前必要食湿草!”
燕遇噙着笑意点着头,手中还握着我的丝帕丝帕,随即拂袖走了出去。
目送他离去后,我不由得怔然,他为什么不还我丝帕啊……
按照之前赵羡他们绑架人的手段而言,他们定是先将人迷晕,随后趁半夜无人时将迷晕的人绑到他们的秘密之地,逼迫其喝下忘川水。进一步将失忆后的她们哄骗到春满楼。
时间慢慢流逝,天色愈发昏暗,我们在马车上等待了大半日。没有见燕遇出来,说明燕遇已经成功骗住了赵羡。如今只用等赵羡出来便可。但是,我却有点担心燕遇的境况。
我掀开车帘探出头望了望外面,日已落,月已出,层层高云被点上漫天繁星。明月圆若玉盘,明亮而清泠。月影洒落无人行的路上,寂寥而沉闷。两旁的客栈店铺纷纷关门打烊,回春堂也是紧紧关闭着脱了红漆的大门,仿佛要格挡同外界的所有联系。
车夫坐在马背上,转头对我道:“姑娘先进去吧,若是有动静,我定会相告。”
我正欲回绝,白郁也在里说道:“阿遇不会有事的。况且我们会在暗中保护,你不必担心。”
我低落地收回目光,刚将帘子放下,便听车夫暗叫了一声:“赵羡出来了!”
我和白郁相视一眼,我又重新掀开车帘,迫切地伸出头望去。
夜色昏暗,目光眺望远处的某一个焦点,透过月色的照影只见两个模糊的人影倒映在地上微微浮动,我看不清楚,想要上前看得更加清楚一点,可两人却转身进了一间马车里。
白郁在我的旁边也目睹了这一幕,连忙对车夫喊道:“追上去!”
车夫一勒缰绳,棕色的大马突然昂首大叫,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向那辆马车所去往的方向。
路途坎坷陡峭,我紧紧抓着车杆以免让自己掉下去。白郁再旁边将我护进车内。而他却掀开车帘一路观察那辆马车的动向。
但为了不被发现,车夫又不得不听白郁的命令绕了远路。本以为会因此追失,却不料还是成功追上了那辆马车。
我惊叹道:“白郁,你很熟悉这条路啊。”
白郁一笑置之:“我和燕遇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这样简单的地形不用费心思索都能一目了然。”
大马又吼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