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月光太过清亮的缘故,燕遇向来平静的墨眸中微微逸出一丝柔色,那一点点轻抹柔光涟漪渐渐滴落在我的心中,他语气温沉有一种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我自小在宫中长大,看透了世人虚伪肮脏的一面。面对清坤师傅,我心怀警惕,对你亦是如此。但与你深识后,我才发现你并非是我想的那般。你不畏生死,愿同我们一起陷入危难之中,丝毫不悔。甚至……为了我险些失贞丧命。或许,就是因你这份勇气付出,我才会总是为你揪心。”
很揪心?我看了他一阵,过了半晌,心思才沉淀下来。我抿了抿唇,沉吟道:“是揪心啊……是不喜欢的意思吗?”
燕遇唇角溢出一丝清浅柔和的笑意,低沉的嗓音温温道:“要是不喜欢,又怎么会为你揪心?”他揉了揉我的头,“身份悬殊如何,只要彼此喜欢,这些终不能成为被分离的理由。”
我心情顿时豁然开朗,也不由勾起一抹微笑。是啊,身份悬殊如何,只要彼此真心喜欢,这些终不能成为被分离的理由。既然有了一个确定的答案,我为何还要杞人忧天呢?
我十分感动地倾身拥住了他。
以前对幸福的概念想得很简单,只要每天和师傅在一起亦是幸福。后来师傅不在了,自己也很久没有真正感到幸福过一次。直至现在,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就连一根小小的簪子也能让我幸福不已。
我不敢太过贪心,尤其在这样多人的情况下,带着一丝娇羞,缓缓退离。正当退离时,燕遇突然伸手将我又重新拉了回去,有力的手臂紧紧遏制了我的挣扎。
我跌落在他的怀中,缓缓抬眸睨了他一眼,又扫视周围的人,见他们都专心于歌舞。我心中微微松了一气,默默埋在燕遇胸口,悄声道:“在这里不太好……”
燕遇低下头,细细碎碎的呼吸洒在我的脖子上,声音含着一丝笑意轻声道:“有何不好?早知这般说能换你主动一次,我就应当每天都说一遍。”
身体仿佛被他这一句话捂热了,整个人也是热得难以呼吸,我贪婪地埋在他的衣衫中,闻着他的味道,不由也含笑起来:“要是每天都说反而不觉真了,就说这一次才是能打动人的,才觉是真心的。况且……以后不是还有机会吗?”
燕遇微微一顿,也是低低呢喃:“以后……”灼热的掌心拂过我的腰间缓缓上滑,在离那一片柔软不远处留恋流离。我身子一僵,顾不得其他,匆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羞涩地低下眉敛着衣袖。
燕遇轻咳了几声,清冷的面容难得见一丝红晕,我的脸也是更加烫上几分。以往他都是很少有这样……的举动,今晚是饮酒的缘故吗?
我敛色转头看向一边,隐隐约约中见一抹熟悉的声音向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直到那人走进,我才又拾起了笑脸。白郁系着柔软轻薄的披风,笑颜总是带着一如春水的清澈温和,他手执一杯酒,上前跟燕遇饮了一杯,才道:“一早就看见你们了。”他语气突兀停顿下来,我以为他还有话要说,但等待了一会儿也不见他继续说下去,我便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郁眉目温然地看着我:“中秋盛宴,朝中大臣皆有幸聚集于此,我身为此宴重要之人,又岂能缺席?”
我茫然不语,燕遇为我解释道:“白郁这次是来做媒人的。”
我思忖了片刻,才恍然道:“做媒!难道是上官秋伶和太子?”
白郁笑着点头,随即转头看向了别处。我顺着看过去,中央正是一名曼妙婀娜的女子敲鼓作舞,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女子竟就是上官秋伶。
上官秋伶玉立中央,她轻罩宝蓝薄纱,云袖如娇羞低眉的姑娘缓缓微垂在身体两侧,长长的云袖不得不蜿蜒于地面,勾勒一片汪洋迤逦。晚风轻扬起她的青丝,衣裳也微微浮动,在幽蓝光照下显得有几分清灵仙姿。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时净,叫人不舍移开目光。
悠扬缠绵的旋律缓缓奏响,上官秋伶霎那睁开双眸,一扯云袖,弯腰挥洒地面一翻江水奔腾之景。又是一刹,她昂首一挥云袖向天空舞去,娇躯晃动愈发快速,云袖开合回荡于舞步之中,似与同纠缠,若有一刻走心便会扯成一团,这让人倒吸了一气。此时旋律骤然转急,轻舒长袖,身姿隐有半伏趋势,随着越发激烈的旋律,她身躯继而旋转,群摆忽自地而翩然飞起。旋律中音转颤,从她两旁袖中突然迸出两条蓝色丝绸,她纤足微掂,娇躯顺而扑地,丝绸翻转将她裹成一团,引众人心跳动不安之际,蓝色丝绸骤然迸裂成碎片向四周飞扬开来。上官秋伶手臂一撑,衣袂飘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