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静,做好一切打算与准备,等待卷土重来的时机。
即便在这寒冷得足以扼杀所有希望的冰天雪地里,那沸腾的血液也从未有一刻平息过。
终有一日,他会夺回宇文一族失去的一切。
琼狄的声音打断了思绪:“我知殿下复仇心切,却也绝不可鲁莽。如今明傅氏瑾公子得真神加持,明傅一脉威震帝国,吾等唯独积蓄实力,屯聚兵力,循序渐进方是上策,如今我族四面楚歌,一旦轻举妄动,便是保全自身都难。”
宇文煌声音低沉:“煌自明白,长老多虑。”
琼狄点点头:“帝城那边,洛柯皇子可有消息传来?”
风雪卷过,吹得腰间玉扇轻轻晃动:“天启族的那支暗卫尚埋伏在帝宫之外,他会再寻找机会,安排行动。”
琼狄问道:“那洛柯皇子可真值得信任?”
“我了解他,这些自不用多说,我最担心的不是洛柯,而是离瑾。”执子轻放,他微微一笑,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直勾勾盯着琼狄,“你若是他,在终于寻到宇文氏余孽的藏身之地之后,会如何做?”
琼狄沉吟:“必定立时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宇文煌冷笑:“……可你看如今,他可有半点这样的意思?”顿了顿,“虽说青神结界棘手,可于他而言,若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以他真神之力只需亲自前来,何愁不能破界而后永绝后患?莫忘了,这青神结界曾一度便是为他所毁。如今宇文一脉不过风中残烛,他若有意简直易如反掌。而眼下……他只派遣军队前来,这些军队还没有任何动作。”
“殿下是担心,其中另有诡谋?”
眼眸微垂,掩了阴暗:“此人,难测。”
长原风起,苍穹云暗,霜卷雪舞之下寒铁光烁,二人一同望去,兵甲碰撞声清脆明亮遥遥传来,是巡逻的军队回来了。玉台之外很远的地方,一袭青衫静然而立,宛若雪下翠竹,远远望着白玉台上两人的身影。
他黑色的长发飞扬起来,金亮的瞳底明灭着苍凉的光辉。
背后风声划破雪幕,两道人影飞落:“二殿下。”
祭树回过身,凝视二人,心道,若是风涟亲眼瞧见他们,必定难以置信罢。
“禀殿下,九公主精神不大好,一直喊着要殿下过去。”
说话的是左边那人,这两人一人白衣白发,一人黑衣蓝发,竟是当初早该在夜上弦中被处以极刑灰飞烟灭的宇文氏两大帝使,徙光,泫涯。
没有人会想到,他们还活着。
祭树点头,眉间疲倦:“我知道了。”
他却没有立马动身,只是看着面前的两人。
当初见他们出现在眼前时的震撼仍徘徊心头,两大帝使本早已伏法刑台之上,怎还会活着?从徙光泫涯口中得知真相,才知,原来那日处刑是假,放人是真,那明傅氏瑾公子借机让他们理所当然地彻底消失在了夜上弦,消失在了明傅氏族人的眼里。祭树不知他为何这么做,徙光泫涯也不知,此事引起宇文煌许久的猜疑,更甚至疑到了徙光泫涯二人身上,最终确认其中并无诡计,才不了了之。
阿涟,你猜到了么,你可知道,他们还活着么?
祭树无声低问,苦苦一笑:“你们可有探听过帝都的消息?她,还好么?”
徙光说:“公主如今并无大碍,还有八公主亦安好。”
岚殊……祭树轻轻蹙眉,片晌又舒了开,复杂一笑,果然,明傅氏并未将她杀死,是吧。
恶神与真神的秘史,两族间千万年的恩仇公诸于世,明傅修奇对所有身怀宇文氏血脉的后裔赶尽杀绝,只恐恶神寄宿重来,却偏偏未杀岚殊,不少人都满腹疑团。真相其实并不复杂,他不杀岚殊,只是因岚殊体内并未流着宇文氏的血液罢了。
只有极少数人知晓此事,宇文岚殊,并非宇文氏皇族血脉。在斓月帝妃嫁入宇文氏时,腹中便已有了她,宇文曜怜她遭遇,加上洛琳帝后求情,便将孩子的事情遮掩了过去。
而至于岚殊的生父是谁,便无人知晓了。
***夜天银河明灿,幽蓝色水镜一般倒映着大地。
香油味道飘开,炭火噼里啪啦簇拥跳跃着发散火热的香气——倾寒在院落中架了火架,烧烤着各样肥美流油的肉食,暖院霜雪几乎融得一丝不剩。阿想咬着木签上的肥牛肉,又兴致勃勃地用铁夹去夹炭火上的食物,满嘴油乎乎,晶晶亮,风涟失笑,转了转手中的烤虾仁:“亏你能想到烧烤这玩意,这季节吃,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