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千夜澜暗暗攥紧拳头,想到自己的父亲死在萧炎的手上,一股怒火便油然而生。
白胡自然看出千夜澜的愤怒,然而事已至此,他也说不得什么,便轻轻拍了拍千夜澜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千夜澜眼神坚定,看向白胡答道。
“自然是要复仇,我与萧炎有不共戴天之愁,以前我被瞒在鼓里浑然不知,可现在我既然知道了,便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终有一天,我要让萧炎后悔曾经犯下的罪行。”
千夜澜声音冰冷,语句中的话透着不可置疑。
白胡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两人都陷入沉默,静静的看着远处波澜不惊的水面,忽然,白胡说道。
“小子,其实有时候复仇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痛快,你将复仇定为唯一的目标,可是,报了仇又能怎样呢?你珍惜的人并不会死而复生,而复仇实则是生生不息的,他杀了你的父亲,你要报仇,而你杀了他,或许他的孩子还会想向你复仇,这样循环往复,所有人都得不到解脱。况且,当你的目的达到之后,其实并不会像你想象中那样轻松。”
千夜澜皱皱眉,不明白白胡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白胡并未解释,而是继续说道:“曾经在我看来,这个世界非白即黑,可是当你真正踏入生命的漩涡时,你就会明白,其实没有人是真正的善良,没有人是真正的邪恶,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念之间。”
白胡说这些话时,不知为何,似乎苍老了几岁,他未再解释,便从大石上起身,转身离开,在背过身的时候,他留下一句话:“珍惜你现在拥有的,抓住你拥有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说罢,白胡便留下千夜澜一人,转身离去。
千夜澜并不理解白胡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想追问,可看到白胡似乎忽然之间便苍老的背影,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白胡临走前的话萦绕在千夜澜的耳边,他思虑片刻,韩芸熙追着自己讲笑话的情景忽然跃进自己的脑海,他微微一笑,也站起身来,跟随着白胡向着营地走去。
韩芸熙看到白胡和千夜澜走回来,连忙跑过去问道。
“师父,夜澜,你们刚刚去哪里了?一声不吭就不见了,害我吓了一跳!”
白胡宠溺的摸了摸韩芸熙的头发:“你在这里,我们能去哪里啊?不过是给你和达枯将军一点空间,让你们好好叙叙旧罢了。”
达枯兰掂量的看了看白胡,面向韩芸熙:“芸熙,你还没有给我介绍。你刚刚叫这位老先生师父,莫非……”
韩芸熙点点头,将白胡和千夜澜拉到身侧介绍道:“阿兰,这是我师父,将我从小养大传授我功夫,称作我的父亲也没有什么不妥。另外,这位就是大宣国的怀柔王,他当时被奸人诬陷,我为了给他找证据洗脱罪名才会只身前往北匈奴,我曾经是他的贴身侍卫,现在他被奸人所害,我们一起沦落到这里。”
听到千夜澜的名字,达枯兰的眼眸中立时寒光一闪。
他果然没有猜错。
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又瘦弱的男人,果然就是那个男人!那个让韩芸熙不顾自身安危,千里迢迢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北匈奴,又在拿到证据后马不停蹄的回到大宣,甚至在他吻了韩芸熙时芸熙心中还念念不忘的男人。
他很嫉妒!若不是这个男人,他就不信,韩芸熙不会爱上他!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千夜澜,达枯兰觉得,除了这混蛋长的比自己美貌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可是堂堂一个大男人,不仅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需要女人来保护,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看到千夜澜瘦瘦弱弱又似乎弱不禁风的样子,达枯兰更是胸中燃气熊熊火焰。
要他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交到这样的男人手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心下生出一个念头,达枯兰决定晚一点再找这个男人算账,毕竟眼下芸熙和芸熙的师父都在身边,他不想给他们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将目光从千夜澜身上移开,达枯兰笑着对白胡恭敬道:“不知是芸熙的师父,多有得罪,眼下正是战争时期,此处只有简陋的营帐供各位休息,望不要见怪。”
白胡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韩芸熙抢先拍了下达枯兰的肩膀埋怨道:“你这家伙,是你收留我们,我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你啊,不嫌弃我们就不错啦!”
达枯兰伸手在韩芸熙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语气有着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