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婵看向他,神色清冽:
"殿下应该问,我能给你什么。”
苏倦的心中蓦地闪过一丝光,他想起了蓝狩所述的‘炸弹’;
那些由她做出来的东西,可堪危险至极,如果这个东西为他人所用...
他身形未动,周身似散出慑人的寒气,字字带笑,却如针刺耳:
“季云婵,你在玩火。”
她在威胁他?
季云婵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勾了勾唇,淡淡地笑道:“我只是在提醒殿下。”
她眸色渐渐变得深邃,声音却如划过细沙的珍珠,撩人心扉:
“只要殿下能保证季家的颜面,日后也不会对我的家族出手;
我愿意做你的良药,甚至成为你手里的利刃,只是…”
她凑近他,声音压得极低。
"殿下要当心,利刃无情,莫要自伤了才好。”
苏倦轻笑一声,他忽地伸出手,捏住她尖削精致的下颌,逼迫她的眸子与他对视:“季云婵,你在害怕什么?”
季云婵眸光一颤,抿着唇,不吭声。
"你不想成为季家的污点?"
季云婵垂眸,眸光掠过一抹异芒,默认了他的话。
"你在害怕季家因你衰败,害怕我|日后会与季家对立;
所以才想拿你的妖术来威胁本王吗?"
言罢,他从容不迫地松开了手,摄人心魄的墨色眸子仿佛能看破一切真相,洞穿一切假象。
季云婵抬起头直视他,眼中没有任何畏惧和退避,她依旧坦荡自若地说:"只要殿下能给我想要的,所谓的威胁就不成立。”
船终于停了,和风拂过,两人的衣襟轻扬。
她的身姿纤细,却如梅枝般倔强,带着凌风之势,不以物迁。
他身姿挺拔浩然,如松柏般傲然松劲,不为外撼。
两相比较,竟生出几分不分轩轾之感。
苏倦眸光一沉,眼底深处涌动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果真小看了她。
他走进她身侧,语调微沉,缓缓说道:
"我会隐瞒你的身份,看在南鸢先祖皇帝与你祖父昔日的情谊上,本王自然也不想针对季家;"
他话锋一转,俯身靠近她耳朵;
“天下莫予毒也,季云婵,不要自作聪明,世间就没有能威胁到我的人。”
苏倦竭力无视自己的理智,正不断反问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她会成为隐患,也会成为危机。
下不了手,仅仅是因为她还有用处;
这一刻心念纷杂,阴晦难熬。
他手指捏得发白,终是迈开长腿,率先向渡口走去。
季云婵几乎就要被的气势威慑住,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眸光微动。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原本浮躁不安的情绪终于变得平静了。
在东境时,她没来得及细想——宣景帝平庸,燕后贪婪,苏衍愚蠢,这样一个皇族,如何能有实力掌握野心?
偏偏薄家一个远在北祁的世家,为何手却能伸得那么长?
直到见了薄湘蓉二人,季云婵才幡然醒悟!
一个小小的薄湘蓉,竟然能轻易左右东境皇室的决策?
难道真是因为薄家的势力在周围各国都渗透了吗?
不对;
她之前只觉得是薄家在故意与季家对立,毕竟薄湘蓉的亲姑姑是北祁的贵妃,她需要为她所生的皇子争夺皇位。
但是现在,季云婵却觉得,其中恐怕另有玄机。
薄家肯定有一位更强势的支撑者在操控着一切。
帝王之术,向来阴狠残酷;
季家功高盖主;
恐怕早已被北祁皇帝所忌惮,想除之而后快了!
薄家,不过是皇权的爪牙而已!
此次伯父私自出征北襄,与苏倦结盟,重创东境;
北祁帝此时必然如坐针毡!
虽然东境如今失去了强硬的屏障,可并不代表苏倦就能如探囊取物般将东境拿下。
因为攻打北襄,北祁帝一定会采取强硬的措施让伯父受制。
如果这个时候,再让苏倦与薄家联手,季家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她才决定换个身份留在西境,以她能做出炸弹这种压倒性的武器来要挟苏倦;
逼他放弃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