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沉闷寂寂。
因为天气炎热,永福宫的下人们特意在案桌上摆了几盘冰块。
殿内凉爽怡人,苏忆陪着太后与一众女眷喝茶聊天;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的景象,不时发呆出神。
“听说宸王殿下近几日开始着手建设王陵了?”
“是,此事已经耽搁了几年了,修建王陵事关重大,有人提起来,倦儿便着手去忙了;
宫中最近热闹,人来人往的,哀家也顾不得细问此事,左右倦儿的视力已经恢复了,便由他去了。”
南宫太后将手中的瓷杯放在桌上,语调柔和看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贵妇说道。
这是太后的母亲,南宫王氏。
南宫老夫人七十多岁,长相颇有几分威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如此,太后娘娘再为宸王择一位王后,就皆大欢喜了。”说罢看了下首的南宫清儿一眼。
"哀家也正有此意。"太后点头笑应着,“正打算趁着过一段时间宫里热闹,八月份哀家的寿宴之后,又是中秋节,这个时候选秀也是合适。"
太后说着,视线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乖巧的银漱。
南宫老夫人闻言,也附和道: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她顺着太后的视线,看了银漱一眼,眉间不虞。
她回来之前已经听说了苏倦拒绝立清儿为后的事了,难道他忘了这些年南宫家是如何扶持他掌握西境的了吗?
黄口小儿,不过刚刚拿下了钧阳几座城池,就已经如此不把外祖家放在眼里了!
她的女儿身为太后,竟也由着倦儿胡来,还对一个小族的公主青眼有加,让她心中很不舒坦!
南宫老夫人思忖片刻后,便对太后说道:
“依臣妇之见,不妨从其他大族中多选几个官宦之女进宫选秀,如田家,何家等等都算可堪一用,多多为西境增添助力。”
她的话让太后微微蹙眉,田家、何家都是南宫家族的姻亲!
倦儿不想让外戚势力凌驾于皇权之上,若是将来让这几大家族的女儿都入宫;
前朝后宫联合起来,他们皇室岂不是更受压制?
若是当年,将北祁季家的嫡女顺利娶进来,有北祁一方的势力与外戚分庭抗礼,也就没有现在这些麻烦事了!
想起季家那个嫡女,她心中又是一阵暗恨!
太后虽是有些为难,却不好反驳南宫老夫人的话。
她正在思索如何推辞南宫老夫人的话,一个小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殿来,跪在地上喘息着说道:
"太后娘娘,不好了!殿下在王陵附近遇上山贼袭击,虽成功将山贼击溃,但是殿下的视力又失明了!据说…据说是殿下|体内的余毒发作了!”
"你说什么!?"
太后猛地站起身,面容苍白,一张脸上全是震惊与慌乱之色,殿中众人也是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太后身体晃悠了一下,若不是旁边的嬷嬷及时扶住她,恐怕早已摔倒在地。
苏忆心中咯噔一下,王陵附近?
她虽然隐隐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走到报信的宫人面前:“殿下现在人在何处?!”
报信的宫女吓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公主殿下的话,随行的侍卫说,殿下的状况不适合颠簸,因此转行去了行宫。只是…殿下的毒…”
太后这才如梦初醒,她拉着苏忆急道:“那个云旌现在在何处?!”
苏忆怔怔地看着太后,脑中有什么东西快速地闪过,王陵、失明、行宫?
当听到云旌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心头一跳,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苏倦!算你狠!
她按下心神,扶住太后安慰道:“母后放心,云旌在未央宫,儿臣这就带他…去行宫。”
太后闻言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的心中暗自庆幸着之前没有将那个云旌给杀了。
苏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宫女,"去准备马车吧,立即去行宫。"
-------------------------------------季云婵懒懒地在床上躺着,冬薇轻柔地为她揉|捏着肩膀,霜雪拿着扇子在为她扇着凉风。
季云婵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这是什么道理!?
为啥每次只有她挨打以后,才能有这种待遇?
自那天起,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