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云初散,雨晴花更开。
公主府中湖色潋滟,粉融香浥,苏忆一脚踹开|房门,“季云婵!你怎么还在睡?
你看看普天之下哪个准王后跟你一样,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季云婵不悦地咕哝了一句,扯起锦被蒙住脑袋,“什么跟什么啊...”
苏忆一把将帐幔撩开,坐在床边跟她抢着被子,“快醒醒啊!今天富景阁里来了一个说书的先生,听说诙谐幽默得很!我们去看看吧?”
“说书?…”那有什么好看的,她不做苏倦的近侍刚一天,苏忆就又来折磨她了,她真是服了这对姐弟。
“让青梅陪你去吧,实在不行,冬薇、霜雪你随便拎一个…”
“不要,我就喜欢让你陪我!”
苏忆摇晃着季云婵的身体撒娇道,“去嘛…”
季云婵无奈地爬起床,“好好好,别晃了,我去,我去。”
苏忆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手,季云婵坐起来看着苏忆的装扮,“你怎么换上男装了?”
苏忆一身白衣,头戴玉冠,脸上戴了一个凤凰面具,巧妙将脸上的伤疤遮掩了,只露出一双漂亮而深邃的眼睛;
俨然是个潇洒神秘的贵公子。
她手执一把白玉折扇轻摇着,眉眼带笑:
“怎样?”
季云婵点点头,赞叹道:
“果真气度非凡,这样出去不知会迷倒多少少女呢!”
“贫嘴!”苏忆打断她的话,“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走走,走!”
季云婵连忙穿鞋子,随便搭配了一身男装,跟着苏忆偷偷出了门。
“为什么要偷偷出来啊?”
季云婵被她一路拖着从小门跑出来,不解道,苏忆神秘兮兮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他们跟着,我们就没法自由行动了!来,今天‘兄长’带你长长见识!”
季云婵:“……”
瞧瞧,这有个公主的样子吗?
绕过公主府后门的长街,就是相邻的几个坊间,酒楼茶肆林立,人|流如潮,一派热闹繁华的气象,季云婵跟着苏忆东拐西拐在一处豪华木楼前停了下来,只见门口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
富景阁。
季云婵向里面张望了一眼,大堂内已经座无虚席,衣着华丽的青年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正端着酒杯在谈笑风生。
守在门口的门童看到两人到来,赶紧迎了上来,“二位客官,可有在此预订雅间?”
苏忆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元宝丢过去,门童立刻喜笑颜开,连连鞠躬,“二位客官请随我来,咱们楼上请!”
苏忆冲着季云婵使了个眼色,拉着她往楼上走去。
这堂中所坐的,多是七品以上官员家的子弟,他们自八岁起就入学国子监,如今到了束发之年,平时最爱聚集在这种茶楼。
那传说中的说书先生正讲到一段百年前的列国历史,他的声音洪亮,语调清晰,唾液以黄河决堤之势四处横飞,苏忆一边听他的故事,一边用手撑着脑袋,时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哎呦,这个故事太精彩了,简直太棒了!你听到了吗?七大古族,云祁十六国!
这些都是曾经辉煌无比的存在,如今竟沦落到如斯地步,简直是天理难容!
这个世道变了,我的祖宗们!...”
季云婵看着她在那里夸夸其谈,却不敢阻止她的夸张行为,只能继续故作认真地听故事。
这说书先生讲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了下来,喝了几口茶水润了润喉咙。
他放下茶杯,一拍手中的醒目,“诸位,这些传说中历代先贤,无一不是威武不屈的英雄豪杰,可如今再看我们西境之主,竟昏聩至此!…”
说到这里,他愤慨地一捶桌子,他的这番议论立马引得众人一阵附和,尤其是一些昨日家中幼弟被召进宫中的,更是义愤填膺道:“没错!宸王的确昏庸无道,竟不知收敛民心,不思国事!”
“就是!”
“如此残暴不仁!怎配为君?!”
季云婵坐不住了,她呼地一下起身,就要下去理论,苏忆连忙扯住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冲动。
说书先生却又拍了一下醒目,连忙高举着手臂,“诸位稍安勿躁!在下今日要讲的,并不是宸王,而是另外一个人!”
"哦,那还请说来听听!"众人立即收敛了声音,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