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婵的眼泪“啪嗒”一声砸在地上,她微微扁了嘴,
如果苏倦知道了她又独自跑出来作死,肯定会骂死她吧?
可就算被骂,她也好希望能再见到他啊!
她一想到如果自己出了意外,苏倦的样子,就控制不住的心酸。
“他又是个孤傲且睿智的人,即使面对强敌,也从不怯懦,强硬如携雷带电,诡谲如翻云覆雨;
可他又很艰难,南宫太后,这些年对他非常严苛;
外戚专权,他好不容易才将权柄握在自己手中;
他笑起来,很好看的,虽然他不常笑....”
季云婵说不下去了,有生之年,她还能见到那个笑容吗?
苏承玔却一脸不可置信,他喃喃道:
“不可能,瑜儿她不是这样的人,不会这么对我们的孩子的。”
季云婵抬手用袖子胡乱蹭了蹭脸,瓮瓮的小声反驳,“我也曾听说,太后以前曾是个很温柔的人,可陛下,你只是在这里睡了一觉,她却以为是你背弃了她,她带着一双儿女在西境独自拼杀了二十年,”
苏承玔一怔,神色又变得悲戚了,面部也微微颤抖着,将脸上的尘土细不可微地落了下来,他痛苦地用双拳捶着地,悔恨不已,“皇家无情,天家无亲!是朕贪心,朕一路与其他兄弟争权夺位,见了太多血腥,竟以为他会不一样!”
季云婵叹了口气,“这怎么能怪陛下,是他辜负了您。”
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起身环顾着周围的环境,没想到这里之前竟然是个皇陵,这间暗室不是很大,看起来应该只是个耳室的样子。
苏承曦在这里生活多年,必然早就对这里了如指掌了,所以才找到了机会,故意将苏承玔骗进来,之前她也是无意触碰了机关,这才进来的,想来苏承玔大概也是这种情况吧?
只是他当时对情况不了解,竟然还期盼着苏承曦会来救他,还好有个什么神功,不然怕是早就成了一具枯骨了!
季云婵觉得疑惑的地方是,一个常年在行宫中久居不出的人,是怎样独自谋划这一切的?
燕后是勾旦国的公主,距南鸢千里之遥,她与苏承曦,又是怎么相识的?
而且她印象中的那个苏承曦吧,不太像是有这种野心和智商的人......
“陛下,这些事情等出去以后再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出去。”
苏承玔侧目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是不是傻?能有办法出去,他还能选择假死吗?
季云婵吸了吸鼻子,她才不要跟苏倦分开二十年!
“我们再仔细找找机关,总会有办法的。”
苏承玔叹了口气,没有动,他刚进来的那几天也是这么想的。
他看着季云婵在暗室中走来走去,一寸一寸地到处摸索查看着,折腾了一个时辰后,果真是一无所获。
苏承玔一直坐在原地独自悲伤,眼见她依旧没有想放弃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丫头啊,你还是保存体力吧,既然你是朕的儿媳妇,朕可以教你怎么练神息功。”
“不要。”季云婵一口回绝,“我要出去,我不会让苏倦等二十年的。”
说完,她就继续在地毯式地敲了起来,如果不是她够不着,苏承玔相信她定然会连房顶都不会放过。
季云婵这次把目光放在了之前的缝隙上,“陛下,这个缝隙是您之前打开的吗?”
苏承玔点了点头,“朕试图用内力控制门外的机关,可只能打开一个缝隙。”
季云婵眼睛一亮,“那您要不要再试试?”
苏承玔叹了口气,“朕已经没有力气了,二十年前朕为了打开这扇门耗尽了内力,后来一边调养内力,一边修炼,神息功练成之时,朕的内力便已耗空,如今已经油尽灯枯了。”
“这样啊。”季云婵失望地收回视线,垂头丧气地坐到了地上,“难道就真的只能待在这里等死了吗?”
苏承玔看她一眼,沉默半晌后忽然道:
“丫头,朕把神息功的心法传授于你,若来日|你能出去……咳咳咳……”
他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季云婵暗道不好,她就说这老爷子再有什么神功,毕竟是血肉之躯,刚醒过来又受了这么多刺激,身体哪能受得了?
她急忙跑了过去,“陛下,您怎么了!”
苏承玔轻轻按下她的手,摇头道:“朕怕是快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