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西北的寒假非常热闹，杀猪宰羊、社戏社火，初一到十五，走亲戚串邻居，喝酒划拳，这都是必然的。我知道大部分同学寒假都不会复习。要复习，也会复习很多课程，比如文科班同学还要复习物理化学准备会考。

那么我反其道而行，一个寒假几乎不出门，并且把精力都花费在英语和数学上。作为文科生，我认为历史和政治都可以临时抱佛脚，而英语、尤其是数学就是难点。语文一直是我的强项，不在话下。

西北的被窝别提多舒服了，暖暖和和的，还有母亲做饭。我每天一起床就靠在热炕上读英语，从初一的课本开始，一本一本读，读到高二。然后做数学，先把课本的公式记熟，然后做课后习题，再做复习书的题目。

在这段时间里，我过的很舒服，也很用功，只是偶尔想起她，我知道她也就是暖暖热炕，看看小说，肯定也过的不错。

春节过后，我复习的差不多了，我只要认真起来，进入那种氛围，进步就非常快。借着把从补习班同学借来的下学期的课本都过一遍，忽然发现，虽然老师还没教过，自己看着已经很简单了。

我就知道，我又跨过了一道坎。

人的一生很漫长，但是一些阶段很重要，尤其是自我突破的阶段，也许短短一个月的努力，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想那个寒假，就是我在高中阶段突破自我的一个月。

小珍有时候也来，看着我满炕的书，不再提灵芳。当时我们村没有一个大学生，看着我这架势，估计她也觉得考上大学比什么都重要吧，起码，她觉得我能如此投入学习，就不应该再打扰。

直到和小珍一起去县城上学，她都没有提。到了二中的分路口，她忽然说：“我也想了想，其实你们现在在一起也不能怎么样，分了班，竞争很强，你还是好好学习考大学吧。”

我很感激她的理解，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想法也会灌输给灵芳。

我从一班转到了文科五班，新的教室、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李珺自然也来学文科了，除了张芳之后，还有一个叫陈宏的男生，据说记忆力超群，成绩也很好。其他同学有的认识，有的陌生，对我来说，盯住前三名就够了。初中同学关瑾和吴斌本来在八班，关瑾继续读理科，吴斌转到六班读文科。大家都只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高中以后，我也没再看到关瑾和吴斌走的有多近，我自己也没有和关瑾有太多联系。但是在我心里，我一直记得和她一起在小学读书的往事，我也希望我们都有美好的前程。

寒假过后的校园，还洋溢着春节的热烈。老朋友新同学免不了寒暄问候，如果下了雪，更是要玩疯的。我在这种热闹中保持着冷静和寂寞，我继续学习英语和数学。

喧闹过后，会考一个接着一个来了。于是，大家都开始忙着应付会考，考化学了，赶紧看化学一门，考地理了，赶紧复习地理。老师也很理解，毕竟考大学是少数，大部分同学能过会考拿到毕业证就非常不错了。我依然不理睬会考，每门课能考到及格，我还是有把握的。事实证明，很多同学一些课程考了A，一些考了C，我基本都保持在B和C。是的，即使考了D，也算及格啊。但就在很多同学应付会考的时候，我已经将高二所有的课程自学完毕了。

期间也回过几次家，小珍说灵芳情绪很好，也很忙，主要是会考应付不过来，怕拿不到毕业证。

这就好！

在别人复习会考时，我复习高考，我简直就是觉得在占便宜。而更让我欣喜的是，张芳和陈宏也在努力会考。我知道，我每学一分钟，就超越别人一点点。因此，我忘记了生活的艰苦、忘记了感情，几乎是忘记了一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自学中。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五月份，我听到一个很震撼的消息。有几个高二同学要参加高考，都是理科班的，有几个不仅高中课本自学完了，连大学课本都看了一点。

这才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班主任也来问张芳了，你有胆量去参加高考吗？张芳说没有，我都在复习会考，高三的课本都没怎么看过。

“我敢！”陈宏接着说：“文科的东西嘛，一个月就能把政治历史背会。”

经过了这个事情，我又清醒了很多。高考已经离自己这么近了，我要更加拼命地学习。那时候营养严重不足，晚上偶尔也会有冲动，我都懒得去理。专心到了什么程度？连做梦都在做数学、背单词。

我是一个感性的人，我崇尚感性，但我偶尔也理性。虽然这种理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