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你和你爸有仇么?怎么每次见面都没什么好事儿?”
安羽挑眉,随手拿了个橘子,眨眨眼睛说:“猜对了。”
“什么?你可真行。”
安羽一时没有作声,就是全盘接受她的“赞美”了。
她故意想显得轻松些,却发现,这种情况下,压抑是在所难免的。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她关了火,把鸡蛋倒进碗里,正好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不想去求安董,我也不劝你,可是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想办法解决的。现在资金存在问题,渠道会有,但是要想办法找。”
安羽点头,掰了块橘子送到她嘴边,说:“完全同意。”
苏禾拿了下来,对他的这种玩世不恭态度很是无奈,她看了看他身后的凌乱的办公室,说:“一个人呆在公司加班,饭也不吃,这就是你的方法?”
“当然不是。”他扬眉,故意问:“难不成,你觉得是?”
“安羽,别这样了好么?”她近乎恳求,说:“我不喜欢你这样,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
他目中忽然没了笑意,他很好奇一个问题:“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语气里面充满了关怀,像是有事情的是苏禾而不是他自己。
“公司出事,按你的性子,你会一走了之?”“满屋子的烟味还有咖啡味道,你这些天都在加班熬夜是不是?”她看了他一眼,转身把鸡蛋盛了出来,倒水,盖上盖子,“我该早点来的。”
安羽笑了笑,不是十分真挚。他挨近她,从后面抱住了她。
苏禾立刻浑身僵硬。
“就这样别动,我就抱抱你,不做什么。”
平底锅里很快有雾气升了起来,氤氲着她的脸,身后是高出她大半个头的安羽,锅里的所有动静都一览无余。
认识了十年,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和他接触,让苏禾很不适应,她伸手,犹豫着,握住了他圈住自己的胳膊,“水滚了,要放面。”
安羽低了下头,苏禾没注意,皱了皱眉,接着说:“我还没吃晚饭,你不饿,我可是饿了。”
她自顾自说着,等他松开她,直到他的气息喷洒过来,她才感到有些异样,侧过脸来,就看见他略带探究地看着自己,鼻尖几乎是要碰到一起了。
“认识有十年了吧,今天才觉得你真柔软,抱着很舒服。”他灿烂加死皮白赖地朝她着笑,不打算放开她。
“不松手?”苏禾眉毛上扬,淡然地看着他,“那就别吃了,饿肚子。”
“我是没关系,我还有橘子。”安羽不以为意地挑挑眉,苏禾最后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整盘的鸡蛋都给端走。
“唉,你可别啊。”安羽措手不及地去抢她手上的鸡蛋。
苏禾本就没真想抢鸡蛋,他没怎么费力就把鸡蛋抢了过去,并且得意洋洋地捏了快鸡蛋塞进嘴里,忽然面色一变:“你是不是忘了放盐?”
苏禾一怔,也不理他,把面搁在锅里说:“爱吃不吃。”
安羽只得赔笑,说:“怎敢不吃?肚子要紧,肚子要紧。”
窗户一直是开着的,鸡蛋面的香味,消散地很快。
苏禾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借着没有开车的理由,把安羽带出了办公室。
否则,按照他的性格,就是待到凌晨也不无可能。
只是奇怪的是,向来被职员们称为“吸血鬼”的他,今天晚上留在办公室的,只有他一个人。
汽车迅速开过,风摩擦着车身发出刺耳的声音,苏禾关了窗户,耳边安静了下来。
九点的街道,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梧桐树影斑驳。
汽车开了很久,等到上了高速,她才开口问他:“这次,很严重吗?”
他只笑笑,并不看她,回答说:“还好。”
他不愿意说,苏禾本不想勉强,可他这样又让她觉得不安。她正想开口,就看到了扔在杯槽里的无线耳机。
“手机呢?为什么打你这么多电话你不接,也不回我短信?”她问他。
“如果我说手机坏了,这个理由可以么?”
苏禾一时没有作声。
“苏禾,不用担心。”“真的,我不会有事,公司也不会有事。”
苏禾不禁皱了下眉,他这话像是五年前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会用的语气。自信得以为自己没有极限。
那个时候,她一直不懂,为什么像他这样好家世出生的人,总是会和家里闹出这样那样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