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直到，电话响起的瞬间，她的情绪才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平静地微笑着瞪着电话她轻声呢喃。

“客人，一个长的凑合的年轻的客户罢了……在这样的地方做事，你还要多想些什么？女人，你自从姓柳之后，就不应能拥有情，更不应该获得爱的。看开点啊……恩客和酒店女人的关系，你怎么可以当真呢……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是么……”

三年前“这是我的毕业证哦，报告我的学业，随便，也宣布一件事情，我……要跟着你姓柳。”

十天前才从名牌大学经济管理毕业的陈清苑，把结业证书淡然的放在外婆柳怜侬面前，却吐出了这样的话来。

外婆脸上的笑容僵硬，手一抖，“你，你这丫头……不可以呀……我们家族的女人一旦姓柳……就将背负我们陈家这一大包袱，也不会象正常女人那样有一个好的家庭。我，你母亲，我们的苦难，何苦再背负在你身上？”

清苑对于外婆会反对的事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很冷静地分析着，“就因为你们都付出了太多，所以我这么多年刻苦学习，为的，就是在我毕业后，让你和母亲喘一口气。以后，由我来让你们幸福！”

外婆眼泪汪汪的眨了眨眼睛，嘴唇嗫动了几下，最终一声无力的幽叹。她看着手里的证书，“清苑，你可是这一届前三名的高材生，却要去当……”酒店公关小姐这个词儿，外婆怎么也说不下去。

清苑却是胸有成竹地坦然地笑，“我这么刻苦，当然会学以致用。如果我现在去正常的工作，外婆，我们家的负担，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根本就不允许了。等到我混个三五年出来，好点，也不过是个经理。每月拿个几千.万把块钱的生活费用，每天还得算计着怎么赚更多的钱。与其如此，我何不走和你们一样的路？”

这一番自嘲的，又点透了社会现实的话，令外婆无言以对。

最终，她难过地挥手，“唉，唉，唉！丫头啊，你都谋划好了……那，就由外婆为你引一条路罢！”

其实，做这样的事情，柳清苑是深思熟虑过的。外婆曾经是本城红透了半边天的名角儿。当年，也曾经有人因请柳婠人清陪一曲儿自豪，更有不少人为其一掷千金。

清苑的娘，也是红透了本城的一位名女。她虽然不再是角儿，当年，也算是最早踏入影视行业的人儿。可以说，当初的母亲，就凭着那一张靓绝天外天的容颜，也倾倒了大半个城的男人……

然，娘，却不如外婆精明，更没有外婆的眼力好。她在下嫁的时候，嫁了一个让她这一生都负累的不成器的不上道的男人。

当年，外公虽然只是一介小商户，但起码他有一颗只对外婆好的心。一生，也只娶了她一个。只可惜，在外婆从良后不到十年，外公便出车祸而亡。从此，寡母独自拉扯几儿一女……

当年的娘，也是看着外婆的日子太难熬了，是以在十五岁时，便不顾外婆反对地入了那个圈子。

高傲的娘，在红透半边天时，与当时年轻才从学校出来的父亲走到一起，其实，那会儿外婆也曾经苦心地劝戒过娘。

“女儿啊，这世上，找个穷的男人娘不反对，可这个人啊，你得看清楚喽，一旦他不上进，穷的那口儿怨气，将来都能把你憋闷死的。娘看那人，不象是有冲劲的人啊……他，不是你的良人呐……”

可是，娘却气不过，当场就呛了外婆一身。

“娘，我做牛做马的为了这个家卖了十年了。你还想让我再卖个十年么？”

她这堵心窝窝的话，当场就将外婆呛的面色泛白，最终，只是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的，“这些年，确实是苦了你了，你爱嫁……就嫁罢。只希望，以后这个男人不要用那些淹渍气来祸害我的女儿。不管怎么着，你我，终归是母女，我岂会看着你不好啊……”

这话，也令当时的娘面现愧色。但是，她还是高傲地抬着下巴，总觉得，自己是没挑错的。

可惜，几年过去后，当娘被几个儿女拖累着。男人也不争气的时候，当年红透了天的美人儿，如今却变成了一个侍候酒鬼男人，拖着儿女在市场轻声讨价还价的时候，她才憣然醒悟，当年，母亲的话何其正确啊。她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好眼神儿……

为此，在外婆六十寿辰的时候，母女俩抱头大哭一场。娘当时只是喃喃自语。“娘，我挑错了，我嫁错了，我看错了啊……那个男人，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呐。他自己不成器，回家就骂我是我让他成了那样子。说是我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