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叶亦卿打来的电话前,夏伶歌正坐在书桌前,一边认真地阅读毛姆的著作《人性的枷锁》,一边记录阅读笔记。
这是她长久以来保持的习惯,只要翻开书本就一定要再拿出一个专门的笔记本来记笔记。虽然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但最近实在过于忙碌,一本还未读完的书在距离时间太久后再拿起阅读还是会在回忆之前的情节上花费很大的功夫,更别提像她现在手里的这本长篇巨著。
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闪烁着的“叶亦卿”这三个字,她不禁无奈地摇头叹息。
自从前几天的颁奖典礼后,叶亦卿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从组委会那里要到了她的私人电话号码,几乎每天都要给她打来两三次电话,谈话的内容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再顺便提出一些邀请她和自己去吃饭之类的请求,最终目的显而易见。但夏伶歌始终不为所动,对他的提议百般回绝。
她看向窗外,此时已经到了深夜,不时有一架轰鸣着的飞机从空中缓缓滑行过去。
面对伴随着铃声闪烁的屏幕,一丝好奇从心底缓缓升起,她接起了电话。
“喂,叶亦卿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她感到有些困倦,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眼睛定定地望向窗外。
“你现在在哪儿?”叶亦卿直接略过了她的问题,语气有些郑重的问道。
“在家,怎么了?”夏伶歌的表情染上了一抹疑惑,她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讲出这句话。
“你能下楼吗,我在你家楼下等你。”说完这句话,叶亦卿还没等她回复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对他的几句话困惑不解,但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她只得合上书和笔记,不情愿的下楼。
听到夏伶歌出门的声音,夏晚似乎也猜到了刚才把她叫出去的人是谁。
她不明白,为什么叶亦卿一直对伶歌纠缠不清,也不理解为什么伶歌偏偏不明确的拒绝他的追求。
她径直走到客厅接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等待夏伶歌回家,苏云飞此时刚刚从沉浸于报纸中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看到妻子严肃的表情,即将脱口而出的“怎么了”被紧接着的开门声打断。
看到女儿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苏云飞立刻了解到了夏晚不悦的原因,不由的面色一凛:“你答应叶亦卿了?”
父母严肃的面容之下显而易见的紧张让夏伶歌感到自责,也很心疼他们。她又做出了让父母为难的事。
夏伶歌顺手将花插进门口的花瓶:“我没有答应。只是他说,如果我不收下他就不走,于是我只好把它拿回来了。”
“那就好。”夏晚松了一口气,明显轻松下来的表情深深刻印在夏伶歌心里。
“伶歌啊,不是我们说你,你现在和叶亦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一直在追你,你又不明确的拒绝他,这不是明摆着在拖延双方的时间吗?”苏云飞把报纸铺在腿上,微微向前探身,耐心地说道。
“行了,女儿既然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就不要干涉了。”说着,夏晚转身朝向夏伶歌,柔声道,“只要不和叶家那小子在一起,爸妈什么都依你。”
“你们就放心吧,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夏伶歌坐到父母旁边,撒娇似的说道。
“对了,”苏云飞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回国这么久了,我们一直没见到亚伦,你最近和他有联系吗?我们想见见他。”
“是啊,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确实有些奇怪。”夏晚附和道。
一时间,夏伶歌不知该作何回答。如果讲出实情,按照他们的性格,一定会非常担心,甚至会严重到寝食难安的地步;如果编造谎言,在谎话被揭穿之时父母也一定会因她的欺骗而受到伤害,甚至会开始讨厌她。这是她很害怕的事情,虽然已经习惯了被人恶言相向以及残忍的对待,但面对久别重逢的父母,她根本无法做到毫不在意。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夏晚和苏云飞对待亚伦的态度就像对自己的亲人一般关怀备至,但他们对谎言的厌恶也是非同一般的,即便那是以善意为出发点。这让她十分为难。
“你们怎么突然响起这件事了啊,”夏伶歌在脑海中迅速地筛选起即将转换到的话题,一番冥思苦想却依旧毫无头绪,“我前一段时间和他通了电话,他说最近有很多公事要忙,就没时间来看你们了。他还让我替他把问候转告给你们,但是我最近太忙,不小心就忘了…”“我们不是想要他的问候,我最近和他的家人联系过,说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