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行动由省军区司令员徐敬朗同志坐镇指挥,我们市里原则上只配合不参与。为了保证行动顺利进行,所以请大家在行动结束之前,不要擅自离开这里,一旦出了问题,谁离开谁负责。如果有哪位同志有事可以跟我们工作人员请示,上厕所什么的,也要有工作人陪同。”
此话一出,众人皆然,小议论声嗡嗡响起,交头接耳,不知所云,脸上大多写满疑惑二字。
正道集团在省城算不得前三,也是名头响亮。旗下有房地产公司,物流公司,多家娱乐城和洗浴城,固定资产十来个亿,员工上万。董事长宗有道是省城闻名的民营企业家,市政协委员,身兼数个协会理事,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怎么就得罪了军队上层,来了一个大清洗?更何况,军队历来很少插手地方事务,这次大动干戈,出动两个团三千兵力,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唯独知晓里面奥妙的郑湃,犹如当头一棒,把他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下,背后冷汗涟涟,都给浸湿透了。
宗有道是死是活,关系到他的个人安危。他和宗有道相识很久,牵扯也很深,都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了。
这一次徐敬朗亲自上阵,一定是宗有道自不量力得罪了他。可他就搞不懂了,那次砸店,宗有道吃了哑巴亏,连个屁都没敢放,已经将姿态摆得非常低了,没有惹恼徐东啊?
再不就是前一阵子,我被抓进派出所那次?他当时已经命令吕品超去派出所保我出去,宗有道根本没露面,和他也扯不上关系。
至于废旧工厂的枪击大战,是发生在徐敬朗调任之前的事了,徐敬朗要想在这件事上报复,不会等这么久,要报复早就报了。
肯定是还有别的事,一定是的。
郑湃一支接一支的吞噬着烟卷,整个会议室里,大家也都在闲得无聊抽烟解闷,可没有谁像他那样,抽得那么狠,点了一次火,其余都连上了,右手食指尖也熏黄了,整个一个大烟鬼形象。
度日如年,这个成语此时用在郑湃神上最为合适,也最为贴切。他心里急成孙子样,表面还得装作镇静没事人一般,这种煎熬一直萦绕着他,也折磨着他。中间去了一趟厕所,还想回办公室找点东西,当然不过是个理由,只是目的想给小翠打电话询问。给宗有道是不可能的了,他怕电话被监听,给小翠相对安全些。
但是“护送”他的工作人员,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软钉子,“郑市长,需要什么您吩咐我们就行了,我们去您办公室给您取过来。”言下之意,去办公室都不行,只能在会议室或者厕所这一片区域活动,这不是给软禁了么!
郑湃心里有火还不敢发出来,大班长还在,比他官衔高的人也都在,他在这个会场充其量也就排到二十来名。在外界看来,副市长是个多牛逼的存在,可在这些人眼里,他不过是个小芝麻官,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一点不假。
所以说,郑湃只得老老实实,将肚子里的火气内部消化,装作一脸轻松道:“算了,等会议结束我自己再去取吧。”
时间在点滴中漫长度过,中间市委食堂给在座每人都送来一碗热气滚滚香味扑鼻的馄饨。已经大半夜了,肚子正好也饿了,就着这份夜宵全都大快朵颐。
唯有郑湃没有食欲,也食之无味,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小口汤,看着身边一位副市长没吃够,索性都给了他。
终于,在凌晨一点左右,大班长的秘书走过来耳语几句,然后他便走了出去。十几分钟回来后,对在座各位摆了摆手说:“现在散会。”并和身边秘书说:“把手机给大家发下去吧。”
别人都是微微抻了一下懒腰,或者不断打着哈欠,郑湃却是异常精神一点困意没有,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现在放他们回家,不就是说清理行动已经结束了吗?难道说宗有道被军队的人抓获了?
带着种种疑问,郑湃让司机把车开到离小翠所住小区相隔的一条街上。竖起衣领藏起脑袋,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跟踪,这才快步走到小翠家,用钥匙打开房门。
本以为此时小翠已经睡了,当他开了卧室门,蹑手蹑脚摸到床边,小翠玲珑挺翘的背影,在红色床头灯掩映下,甚是魅惑。
郑湃早已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在凑过来偷看小翠拿手机在干什么。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等郑湃瞪着眼睛仔细一看,不觉惊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