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作为她破罐子破摔的理由,王怡然看见慢慢走下台去,被教导主任威胁开除的张蕊。心中的怜悯一闪而过.
她这样纯粹是自作自受,害人终害己,不值得同情!
倒是杨嘉琪那个傻女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跑上台去,一下子成了教导主任的活靶子,被四处飞溅的口水批判的几乎没有容身之地了。
不知道是挨了多久的批斗,杨嘉琪才被赦免下台,下台的时候王怡然听见教导主任对杨嘉琪说:
——你给我写一个3000字的检讨交上来,要从灵魂深处挖掘你这小自由的劣根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无法无天了还?
——拉帮结派的,还想搞小团伙?跟着她你能学着什么好?
王怡然看着气鼓鼓的杨嘉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会挑时候,专往枪眼上撞,不挨骂才怪呢。
她都把她害成这样了,她还这样帮她,有时候真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告诉她,让她别犯傻了,可是,他害怕看见她听到那些事情之后,那种心痛的表情。
有什么比知道自己一向友善对待的闺蜜背后害自己,更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呢?
王怡然斟酌了下,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永远的隐瞒下去。
就让她永远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好么?
看着走下主席台的杨嘉琪,王怡然连忙伸过手去扶,生怕这小妮子因为不服气教导主任的训导,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
“我的大小姐啊,你留神下脚底下,可别踩空了!”看着三步并作两步下台阶的杨嘉琪,王怡然很是担心。
“要你管!”杨嘉琪正在气头上,逮谁呛谁。
“我不管谁管啊,你的事情,我可要一管到底呢!”王怡然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
已经放学了很久,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杨嘉琪站在教室门口,望着逆光下的张蕊。
夕阳在窗外变得越来越暗,微弱的光线在教室的墙面上抹来抹去,不忍离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被迫离去了。
教室里有人按亮电棒,在强烈的白炽灯的光线照射下,张蕊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单薄,像是一片苍白的纸一样,随时都有破碎掉的可能。
张蕊旁若无人般的把书本一本一本的小心翼翼的放进书包里,然后拿出抽屉里面的文具,一件一件的将它们放进背包里装好,像是再做某种告别仪式。装好之后,拉开椅子,将书包小心的背在肩膀上。
走出教室门的时候,从杨嘉琪的旁边檫肩而过。
“你这是干什么?学校的处理还没有下来,你就单凭教导主任的话就负气不读吗?”杨嘉琪紧紧的拉住她的胳膊,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从自己的眼前溜走。
“你别听教导主任吓你,我陪你去校长室,去向校长求求情,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样走了,不是白念三年?”杨嘉琪不由得替张蕊惋惜。
张蕊摇摇头,轻轻的拂掉杨嘉琪的手,转身走进了走廊。
杨嘉琪傻傻的站在教室门口,说不出来的心痛。
收割之后的水稻田,如果你曾站在田埂上张望过,如果你曾目睹过那样的繁华生长被收割机在一夜之间剪成了荒芜,变成了残留的谷杆和烧焦的大地。
那么,你就能感受到这种心痛。
曾经,张蕊是那么的优秀过,语数英三门的成绩是杨嘉琪从未超越过的,并且是老师认定的重点大学的胚子,可是这个胚子还没来得及完全繁华生长,就被疯狂的杀戮了。
即使她犯了错,也没有人能够剥夺她受教育的权利不是吗?
张蕊就这样悄没声息的走了,避开了几乎所有的同学视线,一个人就这样走了,走向了一个永远无法看清的未来。
杨嘉琪走出楼道的时候,看见了站在昏暗光线下的王怡然。
他沉默的朝自己伸过手来,接过了杨嘉琪手里的书本,把它们放进他的山地车车筐里,他推着车往外面走,用一种沉闷的声音说:“上来,去哪?我送你!”
“哪也不去,随便走走……”杨嘉琪的情绪很低落。
王怡然在前面推车自行车,杨嘉琪跟在身后。
这样的画面,在落日的余晖里,安静而美好。
“你知道么?张蕊退学了……曾经考上北京师范大学一直是她的梦想……”杨嘉琪的声音很沉重。
“她那是咎由自取,如果她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