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未来有一日,当这一段历史被重新翻开,已是不止一人说,如若这两人能走到一起,必定也是一段佳话,颠倒乾坤,倾国倾城。
锦鞋踏过一地红梅花瓣,还是当初言柒送她的锦鞋,丝丝缕缕皆是光彩。花落无声,花败无息,残了红烛,碎了芬芳。
不知是何为基调铺成哀伤,不知是何为铺垫砌成监牢,将哀痛囚困在心底最深处。
也罢,什么她都认了,既然不是圣人,便任着自己同着皇国的流水同流合污罢。
所谓的高洁,所谓的脱俗,便让它在这落花之中也随花落下,随风散去。
两指摘下枝头一朵梅花,放在鼻端指腹轻轻一转,梅花一旋,飘飘荡荡落到泥土上,落在双脚之间。
总归不是圣人,到底还是做不到视万物如草芥,一如她手中所握着的玉莲花,瑾州所有也是她所有,叫她怎能放下。
“瑾王?”
听到轻唤,听禹回头看去,莫断桥正立在不远处的小桥上有趣的看着她,蓝衫染着月下的光华,如画中仙。
“莫先生。”听禹回道。
莫断桥下来,走到听禹面前,也从树上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梅花的艳和玉莲花的洁,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瑾王?”
“昨日之事,确是本王不对,算错一人。”
没想到听禹如此就和他摊了牌,莫断桥不免有些松怔,张了张口面对听禹的道歉只能带过两个字:“无妨。”
“如此吗?”听禹不禁发出一声有趣的轻笑。
莫断桥本欲弯腰去捡地上的梅花,听到听禹的反问,所有动作全部止住。握了握拳,他终于看向听禹。
“断桥只是不明,瑾王为何会做这些?”
“没有为何,就权当是个铺垫。”
“何为铺垫?”
“在莫先生看来,当今五州局势该是如何?”
“这……”莫断桥迟疑。
“先生但说无妨。”
“滦州陷下,归为瑾州,但不代表其他四州就没有动作。青州既已大军围城,可见其野心,即使是朝中动荡也不能阻止。而灵州恰巧相反,灵州素来安稳,没什么野心,但是朝中暗潮不断翻涌,齐家两位世子看似无争,其实不然。”
“是啊。”听禹笑笑,“若是瑾州与雍州……那两州和帝都会不会也……莫先生说,到底会不会呢?”
她喃喃自问着,语气悠长又怅然无措。
“瑾王所担忧的世子也曾想过。”莫断桥摸了摸下巴,“世子曾说,此种忧虑,有则有,无则无,到时必有对策,瑾州之力,不可轻视。”
顿了半响,听禹转开话题,“青军已围城,陛下不会不知,到时一定会有动作。世子的打算可有做好?”
莫断桥点头,“就要看瑾王了,瑾王只打算旁观吗?”
听禹摇头,“一千兵马分两批,一为帝都,乱青军,一为青军,乱帝都。”
“什么?”莫断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问题?”听禹扬眉问道。
“没有。”莫断桥暗自捏了把汗,抬眼看了一下听禹,此时的瑾王再不是以前的瑾王了,再差一点,就敌过了丰言柒。唉……莫断桥心底叹了口气,正所谓是时势造英雄,看来不单单是英雄了。
两人告别后,各自回到各自的寝宫。
因为莫断桥是偷偷前来,来时的名册未录入他的名字,而言柒又不准他呆在央卌宫,莫断桥便直接去了丰廉玖的寝宫。
“九世子,今晚我就住这了,没关系,我睡中殿就行,不用担心把我冻着的,记得明日卯时要去天舜宫。”莫断桥小小的推开了内殿的门,见丰廉玖正在桌前摆弄着桌上的画纸,便一口气交代了所有的话。他已经告病一次,明天可不能再病了。
丰廉玖坐在软椅上只哦了一声,便把思绪沉浸到了各种画卷上。
此时他手中所拿的,是一幅人物画像,画上一名银甲女将,手臂夹着银盔坐于白马之上,墨发肆意飘洒在风中,女子脸上已褪去女子该有的柔弱,眉宇间英气十足,颇有一种常年为将的干练。丰廉玖不免有些困惑,执着画卷在房中溜了数圈。突然眼神一亮,想起方才有人来过,并且说了句要住在这,他那张本是苦瓜的脸顿时一片清明。
“莫、叔、叔,”丰廉玖冲开内殿的门跑到中殿,一把拉起了斜在软榻上的莫断桥,“莫叔叔,这画中女子是谁呀?”
莫断桥本已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