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上坐下,按着往日来这就要看些书的习惯,她随便翻开案上的一本书,扉页便是一篇百字令,是那日她与言柒同来所写下的:
缘落檀再难迁回首不堪彳亍庭院间此生轻狂悠然兰亭花下谁煮烟焚尽一地泪墨谁看缇帷织锦东山逢月满怎奈多情往复肝肠寸断难忘夕阳初见烟波卷两不相知终得一叹愚人笑卿苦摇扇明了此生不见纵使坚如磐落花不愿泥土安千帆散翻开一页,是她母妃所抄的。
“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听禹低低念道,低低问道,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母妃还是问我佛,“淫心不除,尘不可出?何谓淫除、何谓尘出?”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只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佛子住持,善超诸有,能于国土,成就威仪。从佛转轮……”终于肯合上书,听禹揉着太阳穴,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天呐……若知母妃每日读的这些,我该阻止她才是……”
她不懂佛,更不懂这般,这还只是第一卷,简简单单的看上几句就足以让她头疼。对于她来说,这样的佛经开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王。”室中安静打破,门外徵儿的声音传来。
听禹起身,走到门前开了门,见徵儿已提了一方膳盒,她才抬头看了看太阳,“还未至晌午,怎就备膳了?”
“王早上就未吃什么东西,想必王也就饿了,徵儿只是吩咐膳房早些做些吃的。”徵儿笑看着听禹,见听禹没什么反应,她问道,“王不饿吗?是不是打算回去?”
“不必了,就在此用,去宣尉迟大人一个时辰之后到朝详殿。”
“是。”将午膳放至桌上,徵儿欠身告退。
目送她离去,返身折回屋内,目光淡淡扫过桌上的饭菜,最终还是决定吃些。
打开盒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饭菜,而是一块玉佩,上刻:意似鸳鸯飞比翼。青白之玉,净中无暇,经万般磨砺才得此玉。听禹心道:竟是如此之快,两日就已到瑾都了。
再无心吃饭,听禹将玉佩收进怀里,干脆自行收了盒子。
开门,兀的一个小小的身躯倒进自己怀里,某个坚硬的东西正中她的下巴。
“嘶……”抽气声同时响起。
门外的人揉着自己的额头,面上是百般愁苦。
听禹揉了揉下巴,这才定睛看去,来人还能是谁,自然是玉佩的主人——单荧荧。一身黛绿色的内侍服,头顶绾成了一个结,戴上一顶黯色发冠,扮的倒是有那么一点味道。
扶她进屋,又将手中的饭菜放回原处,听禹摸着她光滑的脸颊,柔声问道:“先逃过来的?”
“嘿嘿嘿……”单荧荧晃出两排皓齿,不肯定也不否认。
“没吃东西呢吧?”掀开盒子,听禹将几盘菜摆到她面前,并递上一副碗筷。
单荧荧忙点头,同时接过碗筷,自顾往嘴里扒了几口饭,连带着一柱青菜。
不等她咽下,就见听禹侧支着下巴,戏谑的看着她,薄唇一张一合,问了一句话:“九世子知道吗?”
单荧荧忙摇头,不顾口中还有食物,放下碗筷双手握住了听禹的手:“瑾王姐姐,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他。”
“为什么?难道还让他一直担心着不成?”
单荧荧动作一顿,冥思一刻,“这么说也对,可他要是逮到我,肯定得把我杀了才解气。”
拍拍她的肩膀,算是给她些鼓励,听禹无谓道:“他岂会杀你。”
“对,他不会杀我。”单荧荧点头,随即摇头,“就是这样,那种不奸不杀的才更让人心惊肉跳。”
听禹失笑,摸摸她绾成的发冠,“和九世子吵架了?”
努努嘴,单荧荧点头。
“行军途中太过枯燥,你耐不得寂寞这点可以理解。但三万大军人数众多,琐事更多,九世子为大军统领,抽不开身也可以理解。但你二人明知要理解对方,还犯下这些小错,岂不是让那三万雪羽骑笑话吗?”
继续努嘴,但这些话她至少懂了八成。
“桌上有纸笔,你去写封信告诉九世子,你已在瑾州宫中,安全无事。”见她还不动,听禹上前拉她起来,将她带到桌前,备好纸笔,将笔塞到她手中,“雪羽骑三万将士可都在看着你们,夫妻吵架是两人的事,莫让别人笑话了去。”
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吧,但最起码要先保住自己的面子,单荧荧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