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尾音一拐,丰廉玖明显有些情急,“七哥,我不……我当然放心殷将军,只是……荧荧平时比较活泼,我怕会累着将军了……”说完,他自己为自己抹了把汗。
“这样?”言柒逗弄的看了他一眼。
这样一眼扫过自己的鼻尖,只一眼丰廉玖就有些招架不住,缩缩脖子,他硬着头皮憋出了一句话:“我的世子妃还是我来看着的好。”
“这样也好。”言柒意味深长的赞同道。
丰廉玖瞥他一眼,终归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曾笑他的七王兄被那位浅掬姑娘缠住,可今天竟是他自己与他的世子妃双双缠住。丰廉玖转头看向帐帘,他道:“七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言柒不语,眼神落在丰廉玖身上一瞬,马上又回过来。
剩余两人听到丰廉玖这么一问,一时间也有了兴趣,双双将目光送向言柒。
“说啊,七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丰廉玖不依不饶,目光紧紧锁住言柒的双眼。
似是笑笑,言柒点了点头。
“谁啊?”丰廉玖凑近一寸,再问。
看着自己的指腹,言柒沉默,许久都是沉默,抬头望望天空的繁星,低头望望大地的尘土,总之是没有给他什么答案。
“七哥……”
“你喜欢的人恐怕又要跑了。”看着天上点点星光,言柒淡淡道。
丰廉玖双眼瞪大,下意识的看向身后。
帐外一人,身着士兵服饰,手执着一把比自己高上一头的铁枪,帽檐压得极低极低,蹑手蹑脚的往外迈着步子。
丰廉玖抚额太息,手掌遮住了大半张脸,“她怎么就……”
结果很显而易见,当单荧荧以为自己的逃跑计划就要成功时,后领突然被人提起,丰廉玖将她整个身子调了一个方向,拉着她回到了军中。
拽着她的手拉她坐到地上,丰廉玖倒是没生气,为她递上一碗酒,“尝尝?”
“什么?”单荧荧接过放在鼻尖嗅着味道,香、又刺鼻。
“瑾州特产的酒,青页酒。”
“青页?”碗沿送到唇边,试探性的抿了一口,只一小口,单荧荧立刻被浓重的酒味辣的咳了起来,“咳咳……怎么这么辣……这东西能喝吗?咳咳……你们还喝的这么美。”
“不好喝?”丰廉玖难以置信的问道,并加以提点,“你仔细品一品,这酒里就没有一点甘醇?没有一点瑾州的味道?瑾州的花、瑾州的水、瑾州的山……”
单荧荧听了,索性将心静了下来,接着抿了一小口。按着丰廉玖说的,将瑾州的一切勾画出来,山水花鸟,这几日在瑾州见到的全权勾画出来,在脑海中一遍接着一遍的回忆。王宫的牡丹、王宫的水墨画、王宫中的人,她都还记得,似乎还想起了扶缘殿外每到夜深总会站着一个红色的影子。
单荧荧蹙眉,看了半响碗中的酒,映着月的影子,总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凄苦。她有些踌躇的问道:“为什么我会想到扶缘殿?”
除却言柒,听到问话的那几人表情如出一辙,错愕、怔愣,另外还有一种怜惜。
“怎么了?是不是……我不该问?”
言柒无所谓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轻声道,语气亦有些怅然:“扶缘殿是瑾王母妃的寝殿。”
“是瑾王妃的寝殿啊!”单荧荧又觉惊讶,“这么说每天晚上去扶缘殿的人应该是瑾王姐姐喽?她平时不是喜欢白色的吗?为什么每每去扶缘殿都会穿红色的?”
“红色的吗?”言柒的语气越发的飘渺,目光越发的空洞,垂首看着掌心,这一刻无人能猜到他想的是什么,最后只听他说了一句话,“许是世间的亡灵都是红色的罢。”
隐隐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但单荧荧理智的选择不再追问,或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事难以说出口,亦或是真的有什么苦,让人无法尝到甘甜。到后来,她只记得这一夜的言柒,他的表情有脆弱,有多悲苦无措。
一场篝火盛宴,持续一个整夜。
次日一早,几人相互打过招呼,相互散去,各归各路。
言柒牵来白马,对丰廉玖一颔首,自己先行离去。
丰廉玖则是肩上拖着一个烂醉如泥的单荧荧,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回雪羽骑军中。路上还不停地念道着:“这下够你睡个三四天了,跑不了了吧……”
三月二十日,言柒抵达灵州边城擎龙骑军中,得知伢城基本状况,才来的这位世子似乎不甚在意,只漫不经心的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