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柒一手撑着听禹背后的红木帐架,一手拥着她,两人贴的极尽,以至于听禹在他的包围圈里,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几乎抬头就能触到他的鼻尖。
言柒无谓笑笑,垂首伏在听禹耳旁,嗅尽了她发丝间的清香。
“血液相投?嗯?”
听着他发自喉咙的嗯声,撩人、动弦,温软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一点点、丝丝缕缕敲进她心窝。
“别、别闹。”听禹努力向后靠,以避开他炽热的呼吸。
言柒更加得寸进尺,向前挪了一寸,抵住了听禹的肩膀,随即双唇压上她的双唇,却只是云淡风轻的一扫。
“嘶……”下唇一阵刺痛,听禹不自觉得倒吸一口凉气。
待唇间刺痛消失,一阵血液的腥甜味蔓延开来,听禹不禁有些讶异。
同时,她听到言柒低低的声音,“血液相投,是一生之约。还记不记得帝都的那句话?”
听禹点头。
言柒勾唇一笑,五指顺着她的青丝滑下。
“三千青丝为君结,万丈锦绣携卿蹋。”
偌大的殿门推开,一身穿玄色铠甲的将士疾步进来。到听禹面前单膝跪下。
“参见王。”
“起来。”听禹挥袖。
“谢王。”
那人起身后,从腰间抽出一封书信,上前三步递给听禹,待听禹接过,他又退回原处。
听禹拆开信封,信上只有三行小字。
上书:七世子传话青军压境,绀玺山必遭重劫。青州锁魂已灭四百,另有一百不知去向。瑾州有皇甫凌牵制,不宜大肆动手,请王定夺。
转身坐到椅上,听禹闲闲的托着下巴,一边摸着信上的字迹,一边不住的看着屋顶的雕花。
皇甫凌压制,的确,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皇国郡主啊,一旦动起手来,怕是在百姓心里她始终都是那个理亏者。但若不反,青军已至绀玺山,那绀玺山始终都是她的一点念想,于情,她不该弃之不顾。但若顾了,整个瑾州又会怎样呢?
“白羽军和雪羽骑如何了?”先放下这些琐事,听禹想到了瑾雍两军的对决。
“昨日是我军胜了。今日雪羽骑已全数撤回。”
“撤回……”
青州集齐十万大军,以雍王后的性格,为了抗衡,定会向东雷借兵了。
“携本王奏章,送去帝都。明日点五万暗甲军,前往绀玺山。”
“是。”
言罢,听禹提笔,在一份空白的奏章上书下她所说的请旨,然后递给那名将士。
“去罢。”
“卑职告退。”
殿中只剩她一人,瞬间又安静了许多,是个思考问题的好气氛。
刚刚说到皇甫凌,皇甫凌除外,还有,雍州,先不说言柒是如何想的,但从雍王后的角度来看,瑾州是最大敌手,她一定很希望首当其冲的灭了瑾州。更何况,那个说不会动手的人,已经一点一点、不着痕迹的吞着瑾州。
昨日一事,的确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打破了瑾州富国梦。那条地道毁了,瑾州就再也去不成宝藏之处。
难怪父王一直要紧锁那扇门,也难怪会独独留下这么一块玉佩。
现在想来,这玉该是从宝藏中拿来的了。
那么这处宝藏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那几扇暗门?“如今,瑾州这条路是毁了,到底是他有意要毁,还是有人暗中作祟?若是暗中作祟,那理由又是什么?那宝藏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她知道?
抚额长长叹了口气,听禹俯首趴到了桌上,将整张脸埋在了臂弯。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位置、怎么就生在这样一个王者世家、怎么就不能是个平常百姓呢?
平常百姓多好,用不着有这么多烦心事,偶尔小打小闹也不会引起满城轰动。
“唉……”闷着脸,听禹又叹了一口气。
“这么愁苦啊?谁又让我们瑾王心烦了?”
头顶上方忽的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听禹坐起身仰头往屋顶看去。
屋顶一处金梁上,任汐斜斜的倚在那里,长衫垂下,挥洒在空中,一双锦靴随着衣摆浮动。
见听禹看见了他,任汐又一笑,“听禹,你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愁了。”
“是嘛。”听禹懒懒一哼。
“当然啊,从我认识你以来,好像……没有过。”说着,任汐翻身下来,落到桌案对面,双肘撑着桌面,托起下巴仔细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