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司殿院外的青石路上,就在路旁红色宫墙下,逃离的日光暴晒,墙角下站着一人。
牙色长衫,金丝流云锦靴,墨发在头顶绾成了一束,发尾则洒在空中,他见宫门内走出一人,眼前倏地一亮,但马上暗了下去。
“任汐?”站在门内,听禹便看见了他,本就高高瘦瘦的一人,几日不见,他又瘦了。
起步迈向日光,迎她出来,任汐笑笑,垂眼看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人,“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吗?还是太想我了,睡不踏实?”
“哧……”听禹失笑,本还想关心他的心思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伤如何了?”
“无事了,只是偶尔会觉得气力不够。”听禹温和一笑。
夏日燥热去了三分,他怜宠着看着她的笑脸,抬指搭在了她腕间,脉搏有过跳动之后,任汐笑笑,“无事,伤后的后遗症而已,调养些日子就好了。”
“任汐。”
一声轻唤,便再无后续,任汐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她的脸被暗光覆盖,平添出许多阴冷,乃至是萧条,不知为何她会有这般表情,任汐恍惚间似乎想见到了一只亡灵,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冷。
听禹抬眼,让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以至于她的温度不在冰冷。她轻轻笑了下,拉过任汐的手指,拉他往青石路尽头走去。
尽头,是一处凉亭,一处八面环湖的凉亭,没有桥。对,没有桥,只有一座凉亭孤立的立在湖的中央。
两人停在湖边,静静个观望着湖心的凉亭。
同时牙色长衫,只是听禹在外披了一件雪色罩衫,静谧之中两人并排站着,就似是许久不化的冰川,静且无痕。
许久过后,听禹指想湖心凉亭,悠悠道:“以前心烦的时候,我会去那里静心。那地方,是不是从某天以后,我便去不得了?”
“听禹……听禹!”任汐猛地反应过来,但已无用,眼前白衣的衣角已经飞掠除去,他抬手时,只有指尖划过划过了如水的纱。
“听禹!”任汐随即追了上去,脚尖点破湖水的平静,泛起一波又一波涟漪。
听禹已至一半,再有一步便到了亭上。提力,纵前一跃,突地胸口一阵隐痛,气力未至,便被压了下去。
就在她的裙角触及水面,她的身影即将坠入湖水的一刹那,一股浓厚的力道将拦腰她抱起,温暖的胸膛贴着她冰冷的侧脸,带她一跃,跃进了凉亭。
没有任何错愕或是危险过后的惊慌,听禹几乎是笑着出声,“任汐,是你为我治的伤,输的血吧?”
任汐默然。
“原来,任汐会武,而且不低。”
“我只是……”
“只是不想告诉我?”
听禹一声哼笑,走至亭中石凳上悠闲地坐下,她淡淡一笑,从容的打开了手中握着锦盒。
“看吧,果不其然。”听禹扶额,无奈又无助的遮住了整张脸。
任汐从桌上拿来锦盒中的东西,是一块小小的铜牌,铜牌上刻着一只从未见过的奇怪的兽类,像虎像狼,又像是象。
而最惹他注意的,是铜牌左下角刻着的几个小字。
“公子一十八。”
听禹的声音悠悠传到耳边,任汐登时醒悟。“这是……雍州的东西!”
听禹点头,“暗卫共有二十四人,自御家出事后便只剩二十三人。起初我倒是没有在意,如今想来,这令牌该是重要之物,不料被人遗失,便有了一人,毁尸灭迹。”
“可是……他没有道理做……做这些事呀。雍州与瑾……与御家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这么做岂不是往自己身上摊事了吗?”
“御家既然能有大火,定是有人欲盖弥彰,这点,任汐你不会猜不到。”
觉察出什么事来,任汐又是一身冷汗。
“听禹的意思是,雍州在找东西?”
“对。”
“和帝都有关?”任汐再问。
“帝都有一处假山,假山之下,有一暗室,皇甫凌下旨任何人禁止接近,我猜一定和它有关。瑾州的暗道我曾去过一次,通向一处暗室,金银珠宝应有尽有却拿不出。五州皆有这样的暗道,怕也是众王欲夺宝藏挖的。”
听到这,任汐也大概了解了多少,总算能从中找了一点思路。
“听禹只说对了一半。”任汐在听禹对面坐下,将令牌放回锦盒,“并非各州自行挖的,而是皇甫凌挖的。至于其中宝藏,可说是皇甫凌偷的也可说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