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是冰……”听禹拉住他的手,还欲说什么,只听帐外柘青的声音高声传了过来,“世子,瑾王,任汐公子在营外等候。”
“任汐……”听禹眼中一亮,低声念道,仿佛心中一阵乱马奔过,留下持续的震荡。
言柒眸中一暗,待想拉住听禹的手时,怀中那道白影已经飞速略去,连一片衣角也没有留给他。
“任汐!”
营外一棵树下,任汐迎着月光而立,牙色长衫松松垮垮坠在身上,听到一声又急又亮的声音在呼唤自己,任汐扭头看去,就看见月色下月白色人影飞快朝自己跑来。
再一眨眼,听禹已经落到自己眼前,任汐自然而然的张开了双臂,迎来一人的身子。
“任汐,你去了哪里?”
怀里的声音稍显急促,急促之下掩藏着一丝喘息和不安,任汐抚了两下她的后背,不以为意的笑道:“不过去了酒楼看看。”
“我有让徵儿去送过信,你都没有收到吗?”
“收到了。”
“那为什么不回信给我?”听禹拉着他的衣襟直起身来,目光略带审视。
“右手不小心伤了,写不了字,连纸都拿不了。”任汐努着嘴亮出了自己绑了两圈纱布的右手手掌,“已经一个多月了。”
“怎么回事?”
见听禹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他的伤口上,任汐故意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在听禹眼前晃着右手,“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刀子划伤了,大夫过来看时说这只手就要废掉,后来还是请了位高人治好的。”
“借口。”听禹拍开任汐的手,转身不再理他。
“好吧,听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任汐无奈,只得认输。
“第一个问题,是母妃留下的那块玉佩,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值钱的地方?任汐讶异,难不成瑾州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堂堂瑾王竟然想要卖玉?!
“听禹,你这是做什么打算?”
“没事,随便问问。”听禹摊了摊手,指着夜空中挂着的月,“听说那块玉佩和月亮有关?”
“是,一个母亲甘心为了自己儿子点亮月光,最终灵魂化身为这块玉佩。据说他们住着的村庄夜晚一片漆黑,那里的月亮没有光,要靠灵魂和血液的灵气将它点亮,而那位母亲,无疑是个勇者,在生命结束前送出了自己的灵力,她不过就是个三十岁的女子罢了。”
“是这样啊。”听禹转身看着他,却发现任汐眼底有一丝惆怅和一点欣然。
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每天他都是那样无所事事、无所顾忌的大仙模样,虽然听禹知道他心中曾经有过故事,但不知他也会因此而变得柔软。
“任汐,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听闻皇甫凌围了雍州边城,就过来了。”
“怎么找到这的?”
“去过马坊村,跟着你们过来的。”
“你也去过马坊村?”听禹愕然。
“是。”
如此便是了,任汐若是不知道言柒的母妃葬在那边,又岂会去那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人人都知道这件事、乃至知道一切,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这件事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以至于所有的人都瞒着她。
任汐无声的瞥了一眼听禹,只这一眼,便知道了听禹心中所想。也难怪,认识谁都不可能不生疑问,何况她是王。
“听禹,你为何要与雍州合作?难道不知后果吗?”此时此刻,他只能这样问她。
听禹轻笑,转眸看他时多出一点戏谑,“男人和男人与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和男人只能并立,并立时,摩擦必不可少。但男人和女人,可以同为一体。”
“在天下夺得之时,你竟甘心为后?”任汐拧过听禹的肩膀,不可思议的盯住了她微垂的眼睑。
“我何时不甘心过?不过都是为了天下、为了瑾州、为了雍州。”听禹的笑更加柔软,柔软的有些不像话,“我别无选择,瑾州兵力仅剩七万,怎敌得过雍州。更何况,若是天下为瑾雍所得,那么雍州必然要为瑾州让出一片天地,以故瑾州民心。”
“你所说是没错,那你步步为瑾州打算,难道就未想过自己吗?”
“想自己?……想啊……当然想。我只想着要怎样把生活过的舒坦了,真是忽略了许多人。”听禹顿了顿,再开口时满是玩笑,“若是我为帝,我肯定会第一封你个王爷当当。”
“听禹。”任汐不禁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