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倒是神不知鬼不觉。”一道不属于两个人声音的声音如鬼魅般传来。
两人朝一旁看去,言柒正靠着一棵小树,神态怡然的赏着月色。
听禹一扭头时正巧看见言柒的侧脸,狭长的眉目微微合着,似是在笑,只是那紧抿的双唇证明了他不怎么高兴。
脱开任汐的手臂,听禹小步走了过去,在大树的阴影外站定脚步,与言柒隔了三尺。
“言柒,你都听到了?”
“没有。”不冷不热,算是礼仪。
果然安静了,听禹对此无话可说,但记起另一件事来,又不得不提,“这次擒青王的事,是你赢了,我该答应你一个条件。”
“所以?”兴致大起,言柒转身,肩膀顶着树干面向她。
“我母妃留下的玉佩除外。”
下颚微收,指尖微微握紧,言柒不动声色地盯着听禹,转而看了一眼立在听禹身后的任汐,那眼神几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任汐无言的回视,目光同样不可侵犯。
“那块玉佩,是有故事的。母妃……母妃说过,玉之绛,本血。”
“那便换一个东西也好。”似乎没看见听禹的心虚,言柒倒是答应的很爽快,扶着树干起来,只手撑在树干撑起身子。
听禹一看便知他身体不适,上前一步扶了他一下,言柒趁此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向前一带,就把她拉进了怀里。
伏在她耳边,言柒轻笑着小声道:“那就换做……”顿了顿,言柒的声音更低,却字字咬的狠戾,“他的命。”
下一瞬间,三人几乎同时出手。言柒手刀落在任汐颈间,任汐袖中的刀抵在了言柒的心口,听禹的手指扣在了言柒的命门。
而任汐,却像一个无事人一般,稳若泰山的站在原地。
“看吧,我已经死了。”言柒仪态从容的从听禹指间抽出手腕,意味深长的看了任汐一眼,后转身径自离开。
听禹默然,抬起手掌放在自己眼前,仿佛指腹还是他腕间冰冷的触感,他的话较之冷上更冷。
又是他赢了。任汐太息,也在心中愤懑。可是愤懑有什么用,到底还是输了。是不信她还是太急于杀他,不论是哪个猜测,都能在听禹心中留下一道梗。更何况,她是瑾王,疑心不能不有。
今夜三人不欢而散,各自帐点各自灯,各自灯下各自事。
六月廿九,于雍州边城,皇甫军与瑾雍大军之战结束,以皇甫一鸣所领皇甫禁军失败告终。
因两方折损甚大,各自整修,此间皇国休战半月有余。
当与皇甫禁军的战事结束后,雍州瑾州一行人留下五千暗甲军与一万雪羽骑后,剩下的一干人等全权去了雍州都城。
一路行程算是平坦,单独休息在车中,听禹难得的睡了几宿好觉。
这一日清晨听禹醒来,眼前惊现一身雪衣,雪衣之上一双“凶恶”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听禹实在不敢再看他,动了动身子翻了过去面向窗外。
身后的人很久没有动静,听禹不禁将心揪起。而后笃笃两声,是他迈去了车门,听禹不禁松了口气。
但听禹这口气才刚到嗓子眼,一阵天旋地转将她拉了回来,弄得气息不上不下正好梗在喉间,呛得她连连咳了数声。
借着领间的拉力,听禹半仰着身子,眼前是放大了数倍的阴森的脸孔。
“越听禹,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说话?”提着听禹的衣领,言柒有些不耐烦。总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她每次都能这么沉得住气,尤其是对他。
“说什么?”
眼角收紧,握着她衣领的手指更加用力,渐渐地似乎是有衣服划破的声音。言柒盯着她的清澈的瞳眸,转而平和一笑,在她衣服撕裂前松了手。
返身坐到听禹对面,言柒看向车窗外的风景,心不在焉的道:“我以为你会很感兴趣雍王后和瑾王妃的故事。”
对,就是这件事。听禹迅速翻身坐起,迫不及待的问:“她们是仇家?”
言柒回眸瞥了她一眼,似讥似讽的笑了下,“你也许不知道吧?雍王后是我的亲生母亲,而雍王妃不过是个替死鬼。什么瑾王妃的妹妹、什么御家的后人,都是雍王为她按上的名头。”
“王妃是替雍王后死的?”
“是啊,谁叫他们两个本来就长得像呢。”言柒同情似的摊摊手,“不得不说,王后的棋走的很顺,王妃的棋走的也不错,不过她的孩子是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