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呆在宫里,且放下战事不管,也不理雍州和皇甫禁军到底打的如何了,听禹倒是怡然自得,每日品着帝都的清茶,偶尔叫住来来去去寝宫的宫人过来下一盘棋,或者写写诗。
这样就像回到了几年前,她还是瑾州的公主,窝在自己的花园里不问世事、不理朝政,也不用管它天下动乱与否。
只是,这一切都结束于她的父王去世。
然而不同,雍州得知此消息时,几乎动用了所有暗卫潜进皇宫,但皇甫凌安排给听禹的寝宫并不在皇宫之内,而是东南城门外一处较为繁华的市井地区,自立成户,七出七进式富家宅邸。
“世子,我们已经派人搜过七次了,还是没有消息。”暗卫为首一人跪在案前,俯首惭愧道,“是属下无能,请世子降罪。”
“无碍,你们继续找着,”言柒就如同无事人一般,还照着往日的态度看着手里书,“即便是找到了,也不要真的找到。”
“什么?”暗卫一时没跟上言柒的思路。
“就是说,你们每日只要去皇宫溜达两圈就够了。”
“这……”
“只管领命去吧。”言柒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突然又似想到什么,言柒又叫住他,“顺便告知瑾州四将,瑾王在皇甫凌那里过的很好,叫他们不用担心。”
“是。”
“去罢。”
“卑职告退。”
待帐帘落下,言柒合上书,起身来到窗前,翻身躺下,也许是累了,他才一沾了枕头便陷入梦乡。
这一小住,一住便是半月,皇甫凌也养了她半个月。
终于到了决战之日,这一处偏僻的府邸也迎来了不下百名士兵。
“郡主殿下,陛下有请。”为首一人恭谨拜道。
听禹看着这一行百人,不禁失笑,“这可真是,让陛下费心了。”
“郡主殿下,请随我们走吧。”
一路由皇甫禁军护送,听禹只选择笑而不语,难得皇甫凌如此大张旗鼓的只为把她送去城门,观看这场决战,她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九月廿五,帝都城外,余十八万瑾雍大军,帝都二十万大军汇聚于此。
战鼓嘶鸣,铁骑铮铮,硝烟翻滚。
云间万千雨箭飞下,比那暴雨更密,比那飓风更疾。
弹指挥间,掌中内力聚集,涅槃剑脱手,冷厉青光呼啸而过,过往间绘成三丈广圆,雨箭落入,断裂两半。
遥在战场最外围的一道城墙之上,一人负手而立,白衣若雪,青丝如墨。
她似是淡然,神情近乎冷漠的看着远处厮杀的将士。这样一身白衣,不该属于这修罗场,她便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
直到……
方天画戟冲上霄汉,点去云中。
它冲破天际、冲破全军嘶吼,冲入箭雨,划裂四起狼烟。它冲进凝聚中剑气,撞破闪烁青光,它指点一人眉心。
这方体会抽身不得,战戟逼近,越听风的内力根本未及收回。
一寸一寸,那战戟急趋眉心。
他还未等待死亡到来,那本是来取他性命的战戟在空中停滞。青泉长剑之身挡住战戟去路,剑柄上一只玉手紧握,那手竟白的有些不像话。
战戟的力道太过强硬,逼得她身形一退再退。
但见她已站立不稳,帝都军中一落下一人,黑甲如墨,青丝如墨,皇甫凌冷笑看着她,翻身而上,握住半空中的战戟。
战戟力道骤然大增,听禹拼出所有内力,一踩脚下越听风横来的长枪,这才稳住身形。
眼见皇甫凌周身青光乍泄,那将是怎样的力道无人能知。
大军之后,言柒飞身而上,同时急促唤道。“凌渊!”
但还是晚了,皇甫凌掌心聚力,手掌只向前一推,削铁如泥的战戟就如泡沫般炸裂成粉,他之一掌,当即正中听禹胸口。
“王!”瑾州三将同时惊慌。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皇甫凌身后,涅槃剑横惯他的心房。
飞来的雪衣扫过皇甫凌的血,在半空中越过他,接住另一个雪衣人。
“听禹~”言柒只能接住她的身,随着皇甫凌的力退下了数丈,落到地上,便再也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地上的人,言柒,怀中拥着听禹,他低低唤道,呼声在这大军的嘈杂下依然清晰。“听禹,听禹~”
怀中的人似乎动了动身子,松散的五指慢慢的握紧了他的衣袖,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