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泽见安曼如此焦急,心下暗喜,看来自己在她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想着,他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点却被安曼的眼睛捕捉到了。
安曼见他对自己的伤并不在意,甚至面上还挂着笑容,忍不住心疼地数落了一句。
数落之后,她不忘为他轻轻披好外套以免着凉,这才半跑着,去隔壁的房间给他找跌打药。
翻箱倒柜一番,果然找到了一些药膏。安曼也没有照顾伤员的经验,只是轻轻地用棉签蘸取了一点,坐在他的身后慢慢地开始上药。
她担心自己下手重了,陆承泽疼,于是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涂着,在遇到皮肤上开裂外伤的地方时更轻轻地试探着,极尽温柔。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何况男人还半裸着身子。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暧昧,两个人也都觉察到了。
“今天你带小修出去玩了吗?”陆承泽努力找着话题,天知道他根本不关心小修怎么样,他只是没想到情况会这么尴尬,屋子里鸦雀无声。
“是啊,他一直闹着要出门,我带他去吃了点东西。”安曼有一句答一句,似乎是在专心上药,没有心思和陆承泽聊下去。
然而如果此时的陆承泽能够看到安曼的脸的话,他会发现她并不是一心一意,而是脸颊绯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承泽并不知道这些,他以为只有自己觉得有些别扭,只当安曼是怕弄疼了自己,十分专注。
于是,他安慰安曼道:“没事,你不用这么谨慎,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忍着。”
“你不怕疼,我还怕再伤着你呢。”安曼低低地道,陆承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觉得安曼的语气里,隐隐有些娇嗔的意味。
“安曼,你真是个贤惠的好女孩,以后不知道谁……”陆承泽真诚地赞美了一句,却感到背上被棉签狠狠地按了一下,一时吃疼,没能把话说完。
“啊,不好意思……”安曼也对自己的失手有些意外,转而用低而温柔声音道,“你别说话了。”
陆承泽连忙沉默,表示同意。虽然内心中非常想借此机会嘴上调戏一下可爱的小安曼,但是无奈背疼得紧,她下手一重,自己可没有好果子吃,只得作罢。
良久,药上好了。陆承泽转过头来深深地望了安曼一眼,眼里是满满的柔情,这才披上了外套。安曼则被望得不知所措,只低头仓促地收拾着药膏,避开陆承泽的目光。
但药膏就只有一支,旋上盖子扔了棉签,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地方。安曼一时不知该如何掩饰自己的尴尬,拿起药膏也说不出些什么,准备向放药的房间逃去。
恰逢其时,里屋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她从没有听过小修这样的哭泣,哪怕是在派出所她佯装离去的时候。这次几乎是地动山摇,她怀疑上三楼的邻居都能听见。
小修突然爆发的哭声让安曼一惊,随即如获大释,连忙进屋去看出了什么事,静静地路过,不再看陆承泽一眼。
她心上也担忧着孩子,刚刚只是出来问候陆承泽,不料被他的伤吓到了,有些顾此失彼,竟把小孩子一个人留在了房中。对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房间里危险的东西太多了。
小修并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也没有收取抚养报酬,但是一旦出了什么事,从法律上来说还是她照顾不当,需要负很大责任。
陆承泽望着安曼忙碌的背影,恍然之间有一种错觉,仿佛两个人已经是夫妻了,温柔贤惠的她照顾完自己又忙着照顾他们的孩子,何等让人心疼,又何等幸福。
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遐想。陆承泽皱着眉头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许助理的电话,应该是来汇报结果的。他心里也很好奇,迫切地按下了接听键。
“陆总,我刚才调查了一下,在拍下那块地的时候,我们确实已经协商好了,而且当时那个地区并没有多少居民,仅有的几个人,也都接受了我们的赔偿方案。”
“没有居民,那今天这批人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他们并不是这里的居民,只是来讹钱的?那也未免太理直气壮一些了吧。”
陆承泽疑惑地问,这个结果和他预想中的一模一样,他好奇而想要听到的是后续的调查结果。
“但是我派人现场调查了,那些人确实是那里的居民。应该是在我们已经谈妥了地块的事情之后才搬进去的。”
许助理语气干练,平静地叙述着,却在陆承泽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